第五百一十一章 四魂 (第1/2页)
白发老者幽幽道:“小子,你可知那些巨棺意味着甚么?”
于尊一脸茫然地望向远方,叹道:“我又怎会知晓?”
白发老者抚了抚长须,清明的瞳子里,爆出一片锐芒,道:“四魂,乃是四魂啊!”
“何谓四魂?”于尊道。
“帝君的四魂......”白发老者笑了,可那笑意里,确是一番番苦涩的滋味。
“哦?难道是帝君?”于尊道。
白发老者叹了口气,道:“你愿如此理解,倒也可以!”
帝君......真的是帝君吗?
若是如此,那真是一件令人为之惊叹的事情啊!
秦静静地望着于尊,道:“后生,这世上大帝只有一人,这帝君可能不是大帝......”
白发老者皱了皱眉,道:“你要作何?”
秦哈哈一声大笑,道:“免得他被你误导了!”
“可如此不是更好吗?”白发老者锐利的瞳子里,有一分冷冽的笑意。
“你只是为了让他空做嫁衣罢!”似乎有一团熊熊的烈焰,在秦的眼里,疯狂地燃烧着,那是一股怒火,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
白发老者道:“总之,今日帝君若是无法苏醒,我等便只能在此等待死亡了!”
“哦?要怎么做,才能令帝君苏醒?”于尊倒也不纠结帝君与大帝的身份,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此作罢!
白发老者指着京道:“京是巨棺的钥匙......”
而这时,秦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没错,许笙也是一把钥匙!”
于尊难过的点了点头,瞳子里的神光,愈发的黯淡了,“他们会死吗?”
这时,一身红袍的男人,静静地走了过来,“你......会同意吗?”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不愿......不愿......”
红袍男人指着小杰,道:“我早就告诉过他,他的宿命!或许这段时光,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罢!他根本就不懂甚么才是朋友,现在他知道了,他很满足”
看着男人眼中微弱的神芒,那一刻,于尊的心是真的痛了。
“还有别的办法吗?”声音微乎其微,却如同一块巨石落在了彼此的心底。
嗨!清月!许笙!小杰!京!这不是结局啊......不是结局......
看到他们脸上的那一抹抹璀璨的笑意,不知道为何,心是那么的痛,那么的......痛......
好像死去了一样,会绝望,会失落,会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渊,然后会义无反顾的跳进去,会没有犹豫,会没有彷徨。
是啊!
带我走罢......
带我走罢......
直至偶有一日,看到天穹上清明的赤阳,也会重新燃起一片希望,那些已逝之人,或许在等待我去拯救罢!
不要以为世间,死亡业已霸占天下,有的更多的是希望,有的更多的是期待。
会回来罢!一定会回来的!
嗨!时光匆匆,纵也难以磨灭我的深情,任光阴如流,而你我皆在天涯......
回过头时,方觉,再次遇见了你......真好......
他抬着头,静静地望着那片星空,不知何时,天地间,再次被一片星辰占据。
而此刻,京、清月、许笙以及小杰,身体变得越来越明亮了,甚至可以看到体内的血管与骨骼,在那片璀璨的光中,一切无所遁形。
他们的身体下方,是四座巨鼎,四座巨鼎在他们的身下,静静地旋转着,而与此同时,那青龙巨鼎则爆发着一道玄青色的光,白虎巨鼎则绽放着一片银白色的光,玄武巨鼎则释放着一片青土色的光,而朱雀巨鼎则爆出一道柴火般的暗光。
巨鼎旋转的速度愈来愈快了,它们渐渐地化作了一片光影,时虚时幻,时明时暗。
于尊知道,这一幕意味着甚么,可这一刻,他的心底,只有一分无力感,他要做甚么?一切都似是一种徒劳。
嗨!
收手吧!于兄!没用的......
不!我还要再拼一把......
于兄,他可是帝君啊!是帝君!
那又如何?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看到京眼中,渐渐泯灭的神光,他突的跃上天际,他手中握着的那柄刀,在轻轻地颤动着,他手臂上的肌肉,膨胀着,虬结的筋肉,有一种莫名的美感。
他的意志,决定了他的一切,他呼哧呼哧的喘息着,强壮的肺,仿佛是一座风箱,他手中的刀,亦爆发出一片刺目的华彩。
然后他疯狂地跃了下来,刺目的光,在与源天刃交接的一瞬间,达到了极致......
轰!
那座青龙鼎微微地颤动着,只是,在于尊劈下那一记后,那座鼎旋转的速度,却愈来愈快了......
这意味着甚么......
是我,是我吗?是我做的这一切,令京他过早的离去?
一脸呆滞地望着身体变得愈来愈透明的京,这一幕,令他的心真的痛了,深入骨髓的痛。
为甚么?我做错了甚么?为何要以这种方式来惩罚我?
不!我后悔了,我不想再拯救任何人了,我只要我身边的人,好好地......好好地......
瞳子里的光,变得愈来愈黯淡了,当许笙、清月、京、小杰的神魂,渐渐地消失在此间时,他的手臂垂下了,源天刃脱手,脸上多了几行清泪,他嗫嚅道:“为甚么?为甚么?我究竟做错了甚么?”
铿!
锵!
那一刻,高天之上,有一道刺目的闪电,从头顶上划过,他的身体,在微微颤动着,嘶吼着,然后拼命地执起双拳,疯狂地轰击着那一座座火红色的巨鼎。
如出一辙,大鼎旋转的速度再次加速,而此刻,清月的身影,变得愈来愈浅淡,她将会是第一个消失的人罢!
清月......清月......
她看着于尊,静静地看着,脸上是一抹清新的笑意,她冲着于尊轻轻地挥了挥手,“公子!其实我很想喊你一声哥哥”
“你喊,现在就喊......我是哥哥......是哥哥......”顿挫的话语,静静地回荡在清月的耳畔,她笑着喊道:“哥......哥!”
她消失了,静静地消失在那片布满星光的夜空下,而此刻,一把柴火色的钥匙,出现在那座大鼎中。
他痛苦的嘶吼着,身上的衣缕,被他的双手,撕扯的破破烂烂,他已不在意结果了,因为,清月走了,或许,再也不会相见了罢!
瘦削的青衣中年男子,之前站在一边,一直也未言语,此刻的他,长吁了口气,怅然若失地望着空冥,轻叹道:“或许清月她......这次真的离开了罢!”
于尊的身体,在颤抖着,他耷拉着双肩,一脸的绝望,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可这个可爱的女孩儿,却在他的心上,留下了太多太多。
此刻,当他再次望向天畔时,京也消失了,许笙也消失了,最后小杰的脸上,只有一片温驯的笑容,他也消失了......
而此间,多了四把钥匙,在那四座巨鼎中,静静地沉浮着。
而此刻,天穹的边缘,四座大陆,则开始疯狂地颤动。无数的土石草木,从大陆上,疯狂的流淌下来。
一片片轰鸣声,在这片枯寂的夜色下,显得如此的诡异而神秘。
片刻后,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四鼎巨棺,出现在了天穹上,而每鼎巨棺,皆有千里之巨。
若不是升至半空,难以相信,这四座大陆,乃是四鼎巨棺,这可真是令人为之骇然!
秦笑道:“这次该轮到我们这些守墓人了罢!”
白发老者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这些后生,既已有了先河,那我们这些老头子,自然不能心甘落后!”
一身红袍的男人,负手而立,他冷冽的瞳子里,有一道璀璨的神光,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既是天意如此,那就唯有遵从天意了!”
而站在红袍男人身畔的身材瘦削身披青衣的中年男人则笑道:“我早就活腻了!这次有此机缘,正是离去的好时候!”
于尊站在一侧,静静地望着这四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嘴角轻轻地颤动着,他想说点甚么,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他唯有伏下身子,向眼前四人,鞠躬道了声别。
然后看着那四个人的影像,若离去的四位后生一样,渐渐地变得清浅,变得透明......
秦猛然将拐杖,横插在半空,那方天穹上如碎银般的星光,竟在那一刻,轻轻地颤动了一番,这鬼神莫测的武道,当真令人为之愕然。
“后生,待我等打开了棺木,你定要将他唤醒......”秦大喝一声,然后只闻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已化作钥匙的许笙,被老者镶嵌进那座青铜棺中。
茫然若失的于尊,一脸骇然地望着这一幕,他不知道该做甚么。
当棺盖崩碎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压迫生机的恐惧。
巨棺的内里,究竟藏有何物?
为甚么?心底会如此的不安?
而紧接着,剩余的白银巨棺,黄金巨棺,黑金巨棺,皆在那一刻,重现天日。
他弓着腰,静静地喘息着,仿佛这片黑暗的空间里,仅剩下那一丝丝轻轻地喘息,他仰着头,拼命的仰着头,望着星空。
嗨!于尊,这将是死境,将是死境......
他忽的想起曾经答应清月的事,“清月我会带你离开,带你去一方更为浩瀚的世界!”
他怅然若失的想到,而今,清月她却......
或许,放不下的永远是那些秉性若水的女子罢!她们皆在他的生命里,留下美好的印记,然后不知不觉就离开了他,甚至还未等待他的一声委婉的告别。
她们可都是一群可爱而又美丽的女子啊!
这一生,有了她们,或许心底便有了一丝家的感觉罢!
他望着星空,不知不觉眼中落了几行清泪,自然,他最想的那个女子,却早早地离开了他,一路走来,若不是心底有她的存在,或许,他早就放弃了罢,他嗤笑着,怒骂着,他跪在地上,向着远方,静静地叩拜着。
嗨!
你们何时回来啊?
风在说,等等我,等等我......
雨在念,我在远方,在远方等着你......
荒草倒伏,溪水流淌,天上的雪鸟孤鸣,地上的古猿哀啼。
嗨!少年!勿要悲伤,也勿要忧郁,我们在等着你,等着你去未来拯救我们......
天空落下飒飒的雨水,白树林里,风在包裹着它们,静静地翻涌着。
孤身一人的少年,站在瓢泼大雨中,身上的衣缕,紧紧地包裹着他的身体,仿佛覆上了一片落叶。
清月......嗨......清月......
他从怀中抽出一瓶酒,悲伤的饮着,他不甘心地望着苍穹,难道他们真的死了?
望着面前的那四鼎巨棺,内里的凶物,或许业已醒来了罢!
他无所谓的将酒壶,随意的扔在地上,抹了抹唇间那逗留的酒水,怅然若失道:“他们都去了......都去了......我又怎会在意生死?”
他自怨自艾道:“于尊,你真是个懦夫,你可真是个懦夫啊!”
他手持源天刃,再次跃上了高空,他站在那四鼎巨棺的上方,而在那四鼎巨棺中,却唯有一片浓稠的黑暗,在其中静静地弥漫着。
他盯紧了那白银巨棺,然后猛然跃入其中,刺银色的亮光,在巨棺的深处,静静地闪烁着,他一脸愕然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那竟是一座白银大殿,而那大殿的正中则摆放着一座白银王座,而在那座王座上,则坐着一位身披白银铠甲的男子,男子眯着双眼,静待来人,在那片茫然的黑暗中,唯有男人的面容,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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