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弑我 (第2/2页)
可,他偏偏是那种不肯认输的脾气,凶魔的气息,渐渐地淡去。
而昂立在一片黑暗绝巅上的男人,却一脸冰冷。
他又消失了,当他再次出现时,他的对面站着一位身披血发的老者。
老者负手而立,他离于尊的距离,并不太遥远,而老者周身,却没有一丝威压,老者一脸安详的笑意,这与他身后的那缕血发,似乎没有任何关联。
老者更似是一棵佝偻的老柳,但他似乎并未在意自己的形象,他没有去刻意隐瞒甚么。
可当他轻轻地抬起眼睑时,那一刻,自他双目间,迸发出的厉光,似乎更胜于人间任何神兵利器,那是一种冰冷且孤傲的气息,亦是一种难逢对手的落寞。
老者扫视着地面上的那群手握利剑的少年,而此时那群少年,仍旧跪伏在地,大喝道:“王......欢迎你回家!”
这一刻,老者轻轻地将手一揽,少年的身体,犹如一片片枯叶,被翻卷上了天空。
当他轻喝一声:“释!”
少年狠狠地坠落了下去,这一切,如此的简单,却令于尊长了见识。
被染成一片血红的天空,变得很辽阔,而站在山巅上的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少年的身死与否。
可当他的身畔,多出一片血窟时,少年的身体,竟在融化,他们华为了一团团血水,然后疯狂地涌向那片血窟。
冷厉没有任何表情,或者说,并不在意那些少年的生死,风愈来愈冷冽,天空变得愈来愈孤单。
一头血发的老者,望着于尊,一脸温和的笑意,道:“孩子!我是你的天泉爷爷!”
于尊愣了愣,难以置信地望着老者,声音也渐渐变得颤抖了,“你说甚么?你是我的天泉爷爷......你当真是我的天泉爷爷?”
天泉真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轻轻地将手指在空冥之中一划,故时的时光,犹如流质般,在眼前慢慢地释放着。
于尊一脸呆滞地望着那片图画,此时的于尊,心底酸楚无比,他嗫嚅道:“爷爷!天泉爷爷,你是来救尊儿的吗?”
天泉真人哈哈一声大笑,道:“不!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成全你的!”
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顺着于尊的天灵盖,静静地灌输到他的体内,那种温和且柔软的气息,令于尊心底生出一丝愉悦。
而天泉真人的手掌,则悬浮在于尊的天灵盖上,那些气,便是他灌输到于尊体内的!
片刻后,天泉真人睁开了双眼,道:“尊儿!现在你再次修炼那老头子的武道试试?”
很显然,天泉言中的老头子,正是独孤傲!
当于尊阖上了双眼,屏气凝神时,那本古籍——幻海术,开始在他的灵魂尽头,疯狂的翻卷着。
他的身体,在极速变幻着,此时的他可随意念身幻万物,他时而化作一只苍鹰,时而化作一条游鱼,时而如龙,时而化为草芥,时而又变成高天闪的那轮灿阳。
这便是真正的幻术罢!以神幻万物,只不过说到底,此术依旧是修炼精神的术法。
他无法更改客观现实,也就意味着,他无法更改他固有的体貌。他可以将自己的魂境,提升到一种可怕的程度,而这一切,似乎皆是为了修炼符术所练。
实质上,在他第一次接触幻术时,他便业已明白,符术是世间的稀奇之作,这世间纵有大能,可能将符术修炼到一种客观程度的武者,却少之又少。
如今,他既已入境,那么,今后他的路,也会愈来愈坦途,愈来愈宽广。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男人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前,他的眼中,有一片邪气的笑意。
而此时,天泉却业已不在此境,男人舔了舔苍白的唇齿,“他走了!”
“谁?”
“那个想要阻止我们战斗的老头子!”
“哦......既如此,那我们正式开战罢!”
两个疯子,在初遇时,就发现各自找到了同类,而当男人挥起拳头时,于尊静立在空冥之中,他阖上了瞳子,那一拳,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黑色的长袍,变得破破烂烂,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他舔着从脸上流下来的血水,一脸单纯的笑意,道:“再来!”
而男人似乎很喜欢于尊这种性格,因此每次出手,都为下死手。
而此时,于尊也发现了,男人的身边,竟多了一柄柄苍白色的烛火。
男人指着那片烛火,道:“这便是魂光!”
“是那些死去的少年所化的吗?”于尊道。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道:“他们不过是存放魂光的器具罢了!”
“那么,这些魂光,来自何方?”于尊道。
男人笑着招了招手,一柄蜡炬,冲着男人飞了过去,当男人将手掌一推时,那柄蜡炬被推到于尊面前,男人笑道:“你且静静感悟,那柄烛火里的时光罢!”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当即神识深入到了那柄烛火中,一刻后,他的神色有些恍惚,道:“这些烛火,难道皆是那些上古时代的人所化?”
男人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他们不甘死去,因而在世间,寻到了容身法器,可若是他们真正醒来的那一刻,这片世界,终将会有一场浩劫!”
“是不是一开始便业已注定?”于尊面露一丝苦涩,道。
男人一脸无奈道:“对!大势,是无法阻止的!”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所以,你是何人......”
男人哈哈一声大笑,道:“你看!我乃是何人?”
“慕容兄,怎会是你?”于尊一脸愕然地望着男人,道。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且再看!”
“苍帝......你是苍帝?”这一刻,于尊的心底,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他到底......是谁?
男人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乃是诸魂所炼,我代表着一切!”
“可你,也唯独失去了你自己,我说的可对?”于尊道。
男人一脸忧郁,道:“难道你真的想不起我是谁了吗?”
当眼前的男人,化为一脸忧愁的少年时,于尊沉默了,原来始终是他自己......
“原来始终是我自己啊!”
“你将所有人都挂在心上,可你也失去了你自己!”男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