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又一次离开 (第2/2页)
于尊愣了愣,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不!我无法战胜我自己,我无法原谅曾经的我!”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是你心底的桎梏,令你如此,何不将桎梏打破?”
“桎梏?我心底的桎梏......”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除非,她可以死而复生!”
“孩子啊!世间之事,皆有勘破的可能,你又何必如此悲郁?”老者抚了抚苍白的胡须,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前辈!她是我的执念,亦是令我活下去的勇气!我又怎会勘破......”
老者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但我相信!你会走出来的!”
“嗯!我会的!而她也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少年倔强的瞳子里,是一分无畏,是一片赤城。
他静静地仰望着天幕,那一刻,一滴泪,倔强的挂在他的脸上,直至一片清风从眼前划过,那滴泪化为一片刺骨的恶寒。
“前辈,你可是这颗星球的领主?”于尊道。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是!我只是黑夜里的隼,哪里有血性的孩子,我便会出现在何方!”
又道:“但我知道,或许自始至终,我等待的人,便是你!”
心神一阵恍惚,于尊呆呆地望着老者,道:“我......我只不过是无名之辈罢了!”
“你可是于尊?”老者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心底一滞,“前辈,你......”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道:“因为你前世的名字,亦叫于尊!”
那一刻,于尊心底,似翻涌起一片激浪,后来那片疯狂的浪花,狠狠地摔在了海平面上,发出一阵阵轰然巨响。
雨未停,即使是在他的世界里,此时亦是一片阴郁,深沉的天幕上,有乌雀从头顶飞过,然后发出一声声刺骨的哀鸣。
而此时,天光忽明忽暗,虽只是午后的光阴,但这却胜似一片黑暗的夜。
而在寂静中的少年,似乎在奋力寻找前世的记忆,但无论怎么努力,似乎都徒劳无功,他本就明白,前世的记忆,对他意味着甚么!
回忆会令他苦恼,亦会令他变得苍老不堪,所以后来,他也想明白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罢!
摆渡着灵魂的船只,会从晦暗的天幕上,静静划过!叮当作响的铃声,在耳边轻轻地回荡着,一遍又一遍。
而站在于尊面前的老者,瞳子里,却渐渐多了一片尖锐的光。
“于尊!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罢!”沧桑的嗓音,在耳畔静静地回荡着,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曾经。
早已不必描述曾经的那份爱恨情仇,只是,他心底对于魂力的理解,似乎更上一层,所谓的幻术,便是他莅临此境的目的罢!
而这种目的,却不是他有意为之的!
当他再次出现在域外时,荒漠中,已是沙尘漫天,老者阖眸立在他的对面。
疯狂的魂力,释放着一片璀璨的光线,在于尊的面前,时明时暗。
此时,于尊或许业已清楚老者的做法,究竟意味着甚么!
而审则站在遥远的天畔上,俯瞰着这一幕,后来,他锋利的瞳子,似乎贯穿了整片苍穹,他的嘴角,轻轻地向上挑起,冷漠的瞳仁间,多了一片刺骨的寒意。
那是属于我的......
当审消失的那一刻,或许,有些结局业已注定了!
黑暗中,璀璨的光华,像一根根针线,在于尊的魂魄中,缝缝补补,而在这种穿针引线的过程中,他的魂力,渐渐变得高不可测。
他轻轻地喘息着,这种过程,是令他难以遗忘的痛苦,是深入骨髓,难以拔离的痛。
夏意绵绵,可恍惚间,这片尘沙漫天的荒漠,似乎已进入隆冬之际,难以描述的生涩和冷硬,在风尘划过脸畔时,渐渐变得幽深刺骨。
喘息着,弓下了腰,而老者始终屹立在他的面前,老者的脸上是一片圣光。
而那片圣光,在此之前,是如此的刺目,而随着时间的消亡,圣光渐渐变得有些黯淡了。
而站在离于尊和老者不远处的九千穗,脸上的悲郁,难以掩饰的流露出来。
“师傅......师傅啊!这真的值吗?”九千穗的身体,变得僵硬无比,颤抖的双唇,暴露了他心底的懦弱。
或许,是心有所感罢!老者轻轻地瞥了一眼九千穗,笑着点了点头,而在九千穗的意念里,则出现了老者的声音,“徒儿,莫要悲伤,这皆是命数!”
即使是触手可及又如何?即使是天涯海角又如何?
我阻止不了,我根本就阻止不了。
那一刻,九千穗的心底,是那么的悲伤,他既在责备自己的无能,亦在悲愤上天的不公。
可这又能如何......这又能如何......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泪水弥足珍贵的,何况是活了数万载的先辈?
当九千穗的眼泪,从面颊上流淌而下时,那是,在世上见到老者的最后一幕。
而一脸慈爱的老者,生命也驻留在了那一刻。
或许是上天亦在悲郁罢!狂风卷着细密的玉珠,而远境,则爆发了一片寒风,狂躁的寒风,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老者身上的气息,散布在天涯海角,然后,再也没了回音。
少年在静静地喘息着,他似乎仍不知方才发生了甚么,当看到脚下的白袍时,他的心底忽的一滞,“前辈......前辈!!!”
瞳孔里,缠满了猩红的血丝,悲伤犹如洪水般,在心底肆虐。
他似乎明白了,方才究竟发生了甚么!
“前辈......真的离开了吗......”他的悲伤,是最好的颜料,将这片俗世,渲染成一片悲郁。
而他的魂力,业已变得强大无比,所以当他忧伤时,整片世界,似乎也在跟着他忧伤。
失魂落魄的九千穗,垂着手臂,静静地仰望着天幕,而此时,异变仍在发生。
苍天之上,似乎有更加强大的能量存在,而在那片能量之间,在伫立着一个青年,而在角落里,冥灯古佛立于期间,一脸笑意地望着长空。
当明灯点亮了天幕,璀璨的光华,撑开了黑暗,而审立于其间,他周身的能量,已十分的骇人。
那片能量,属性至暗,这更像是为审准备的一次晚宴,他会将那片黑暗蚕食殆尽,而不会让黑暗将自己淹没。
悲郁的于尊,沉浸在心底的忧伤中,久久未言,而此时九千穗的瞳子,是那么的寒冷,他仇视的对象,正是于尊!
如果不是他,师傅他老人家,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刺骨的剑锋,从剑鞘中拔了出来,于尊一动未动地站在九千穗的面前,后来,他阖上了瞳子,眼角处,却多了一滴清泪。
九千穗愣了愣,最终,他将手中的长剑,扔在了地上,他垂着双臂,呆呆地望着长空,“师傅!这难道就是你嘴里所言的命数吗?”
“这小子可真是幸运啊!师傅,我好恨,我也好羡慕!为何不是我......为何不是我......”滚烫的热泪,划过脸畔,后来,九千穗再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