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思念的瘾 (第1/2页)
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瞳子,如星辰般耀眼,只是在那片晦暗中,它们似乎显得很渺小,于是,孤单的灵魂,仍旧在轻声的喘息着,它无法变得盛大,无法碾压心底的那片黑暗。
浩渺的天空,似有夜枭飞过,那声声尖锐的破鸣,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片,在心底那些温软的血肉里,肆意的搅动。
后来,瞳子里,亦被染成一片血腥,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切又似乎安于现状,从未变过。
少女的身体,白皙透亮,就仿佛是一件冰雕,被黑暗的绳索困缚着,有风吹过,在黑暗的绳索中,少女静静地在半空中摇曳着。
她似乎很想睁开眼睛,她太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可现实却是那么的残忍,而生命又是如此的卑微。
傲慢的天空,有一个身披黑袍的青年,立于云巅之上,而向下俯瞰时,脚下有一个同样的青年,静坐于一片深渊之间。
黑暗气息,在慢慢地汇聚,立于高天之上的青年,瞳子晦暗,而周身的死亡气息,却是那么的浓郁,阖上瞳子时,可以捕捉到他的魂光,那种摇曳如同鬼魅的魂光,于尊心底为之一怔。
而于尊也渐渐地想起来了,他的兄弟颜冉澈,本就是鬼族和血族的首领,而每一次与他的朋友兄弟告别,他的心底,总像是缺了一部分。
如今,立在天幕上的颜冉澈,却又令于尊有了新的改观,他总觉得,在颜冉澈的身上,有些模糊的东西,似乎渐渐变得清晰了,又或许,只是稍微有了一些轮廓了。
而在那片幽暗的深渊间,真实的颜冉澈,总令他的心底有些恍惚。
他知道,其实两人皆是颜冉澈的本体,或者说,两人乃是颜冉澈的魂体,龟裂后,诞化而出的!
天空委实的黑暗,似乎并没有变得更加明亮的意愿,而于尊也是自黑暗中走出来的孩子,面对这片厚重且滂湃的暗,他会更肆意地拥抱心底的自由。
黑暗是一片海,在他的心底,是一片浩瀚且澎湃的海,心底的热血在沸腾,不会被黑暗凝固,而他却正以自己的力量,来灼化这片深沉的暗。
山崖间,有溪水叮咚作响,怒吼的长风,从他的鬓角划过,他笑吟吟地望着长空,后来的他,只是默然地站在那片深渊间,直至,那个身披黑袍的人影,如夜枭般,急速地飞掠而下。
刀刃在狂风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荣光,雪亮的寒锋,在黑暗中招摇过市,然后轰的一声,落在那片阒寂的深渊间。
而于尊的瞳子,在那一刻,变得雪亮无比。
来罢!我已准备好了!
沉默的你,总会想起甚么?是远方的亲人?还是那些已故之人?是眼前的风景?还是当年的明月长桥?是闺中的伊人浅唱离歌?还是兄弟酒里的辛辣滋味?
只是,当他想到这些时,内心却有一种揪痛感,那种痛苦就像一把钳子,在紧紧地捏着他的血肉。
他轻轻地喘息着,他的手臂上,有筋肉在轻轻地颤动着。
来罢!让一切尽管来罢!颜冉澈,我的兄弟!我会为你将我的命赌上!
当刀锋饮血时,那一刻的世界,是那么的僵硬,鲜血溅落在黑暗的土地上,洇入那片死亡的沼泽中,后来,亦有黑暗中的生物,悄悄地冒出头来,静静地窥视着夜里的绚烂。
而它们的唇齿间,则被一片殷红的血迹,染得一片血腥。
于尊一脸笑意,将弯刀从颜冉澈的体内拔出,而黑暗中,枯坐在深渊间的青年,脸上则有一片晦暗的光,他依旧处于沉眠中,他似乎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而于尊也渐渐地发现了,若是,在此境,无法唤醒枯坐在崖底的青年,他是万不能离开的!他似乎被锁在了这里。
手臂上,缠绕着如虬龙般的青筋,肌肉在静静地颤栗着,直至,身体中的能量,从瞳子里溢出来,这已是一场一边倒的战争。
刀锋饮血,血流顺着颜冉澈黑暗长袍,静静地滑落在地,一滴!两滴!三四滴!
血液在迸溅,在冰冷的寒渊间,轻轻地迸溅着,直至胸前被刀锋刺穿,而他的脸上,却多了一分难得的笑意。
而于尊的周身,则幻化出一本本古籍的虚影,古籍在他的周身间,静静地沉浮着,那种能量,自被他调动出来后,便潜入到他的体内。
能量如一片沧海,浩瀚无边!
而他的魂境,在这一刻,变得明亮无比,魂境中,似乎有一颗赤阳,静静地徘徊在蔚蓝的天幕上。
魂境,一个人的灵魂内里,或者说乃是心底的至深之境,而世间之人,却少有人知,那奥妙丛生的魂识间,竟会存在魂境。
而此时,盘坐在虚空中的于尊,魂境内里,亦有一个小人,静坐在天幕上,随和煦的微风,静静地徘徊在云巅之中。
而此时,同是立于高天,眼前的颜冉澈,瞳子里则始终有一片猩红的血光。
摇摇欲坠的希望,似乎并不会落在颜冉澈的手中,他冷漠的容颜,如此清冷,就仿佛是幽冥中的厉鬼,是一片深渊,在他僵硬且狂妄的瞳子里。
他动了,立在于尊面前的颜冉澈动了,僵硬的关节,发出一声声暴响,他揉了揉手腕,他胸口上的伤痕,似乎在那一刻,渐渐地愈合了。
而此时,立于他面前的于尊,周身浮动着几本古籍,那种原始的气息,就像是亘古未灭的魂光,沉重且浩瀚。
古籍围绕在于尊的身畔,上下浮沉着,他双臂的肌肉,在疯狂地暴涨,他努力的合上双臂,而一片至为强大的力量,被他的双臂勒在了一起,光在迸溅,力量依旧在增持。
深呼吸,然后将体内的浊气吐出,一遍又一遍,直至眼前的图像,变得再清晰不过。
而颜冉澈的身体,则似一道剪影,飞速地划过他的身畔,猛烈地撞击声,不绝于耳。可见,这种力量究竟达到了何种程度。
深渊间,盘坐在一块崖石上的青年,双眼仍旧紧闭,而他的头顶则类似一个蚕蛹的存在,皮肤晶莹剔透的女孩儿,被包裹在一片黑暗中,女孩儿的身体,随长风静静摇摆。
但若是仔细观察,则会发现,女孩儿的灵光,实则业已不在。
疲惫的灵魂,在寒风中,猛烈地摇摆,而于尊昂立在天幕上,那时的他,已有些厌倦了。
体内,暴涨的能量,随着拳风,猛烈地释放出来,直至涌入到面前那位面容狰狞的青年体内。
去死吧......
眼角的余光,依旧会留意脚下那位沉睡中的青年男子,而眼前的男人,渐渐变得虚幻,如颜冉澈容貌相当的男人,在于尊体内浩瀚的能量溢出来时,业已注定战局的溃败。
那些从古籍中溢出的能量,何其壮哉?
卑微的灵魂,在寒风中静静地战栗,那些看似实质般的鲜血,终究落在了那片黑暗的长风中,化为了一片至为晦暗的尘埃。
而此时的于尊,脸上也渐渐地浮上一片笑意,他静静地端详着,身在崖底的青年,轻轻地叹了口气,“兄弟,该醒醒了!”
手中的刀,在寒风中,轻轻地摇摆着,浅蓝色的刀芒,映入于尊的双眼,而他至为赤城的瞳仁里,则有一片热血,在静静地翻涌。
他有些神伤地望着裹在那片黑暗蚕蛹中的少女,后来,他单膝跪在了地上,泪腺在那一刻,终于还是自由地释放了心底的压抑与沉重。
“仲夏!是哥哥的错......是哥哥的错......”而瞳仁里,不只是那些清澈的泪流,内里亦有一片片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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