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这残暴的欢愉 (第1/2页)
啪啪啪——
在雨幕中,响起了不太明显的掌声。
起初是缓慢而轻微的,随后是急促而剧烈的。
灯光自真红之井旁边的大型器械上打下来,照亮了彼此拥抱的演员。
同时柴可夫斯基的舞曲《天鹅湖》回荡在红井附近,大功率的扩音系统把这首舞曲播放的气势磅礴,似乎在为这场兄弟间的厮杀致哀。
一个臂弯中打着黑伞的男人在雨幕中走来,那步伐在狂风中略微有些走形,但还是能看出那是《天鹅湖》中王子的舞步。
男人穿着修身的燕尾服,搭配着笔挺的西裤和鲜艳的亮紫色衬衫,白色的丝绸领结,黑白双色的布洛克鞋。
如果不是狂风的影响,他的舞步绝对堪称完美无缺,但有一点不对,尽管他的步伐再标准,却没有表现出这支舞曲应有的哀伤和绝望,相反,他跳起来是那么的得意洋洋、喜不自胜。
源稚女茫然的抬头,看向那个舞者,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别人的鲜血悲剧面前显得如此欣喜若狂?
老人翩翩起舞,到最后丝毫不顾及风度,将那柄黑伞丢弃,踩在泥泞的血泊中,轻盈的围着源稚女和源稚生舞动旋转。
那张源稚女熟悉的面具,此时仿佛活了过来,他似乎能感觉那面具上透着笑,笑的是那么令人发寒。
他恐惧的几乎尖叫出声,这个杀不死的幽灵果然又回来了,衣冠楚楚,起舞翩翩。
赫尔佐格在源稚女面前躬身行礼,像是演员对着唯一的观众谢幕。
“真遗憾啊,如此盛大的表演,最后只有你能见证结局。”
赫尔佐格如此说着,可那语气充满了欢愉,没有丝毫遗憾的味道。
源稚女呆呆的看着王将,他在这一霎甚至想要让风间琉璃回来,再次斩下食尸鬼的头颅,但他发现他做不到了。
风间琉璃消失了,而他此时居然动都动不了。
在宏大的《天鹅湖》舞曲中,被掺入了梆子声,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知晓真相的人。”
赫尔佐格缓缓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日本老人的脸,这张脸能让整个日本黑道噤若寒蝉。
源稚女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惊恐,像是见了鬼一般,他抖动着惊叫道:“是你!是你!”
他没法不惊恐,面具下的那张脸他是那么的熟悉……曾经是那么的熟悉。
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被源稚生看做父亲和老师的男人,曾经也是他敬仰的对象之一,儿时他和哥哥被对方接走的那一段时光,如今还历历在目。
橘政宗,或者说赫尔佐格戴上面具,又脱下面具,如此循环往复。
这一刻他是带着面具的恶鬼,下一刻又变成了位高权重的老人,两种不同的脸上都仿佛带着笑,面具上的公卿笑的含蓄微妙,橘政宗笑的洋洋自得。
他一向在对外时涵养极好,本应笑的委婉一些的,但他着实太开心了,笑起来掩不住那口白牙,牙缝中像是透着尸骨的血气。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源稚女疯狂的咆哮,原本抱着哥哥的动作,似乎加大了些力量,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想要保护好怀中这具冰冷的尸体。
他紧紧的抱着哥哥,如果不是身体僵硬难以动弹,他甚至想捂住哥哥的耳朵,尽管哥哥已经长眠了,但他仍不想让对方得知这种残酷的真相。
哥哥是那么的尊敬和信任橘政宗。
“很惊讶吗?我喜欢你惊讶的表情,你或许已经猜到不少,但我要说完整的真相你只看到了冰山一角,毕竟我的谋划是那么的完美,凭你们有限的智商永远猜不透我。”
赫尔佐格笑着,“但我愿意在最后的玩具到来前,花上几分钟给你解释,曾经我认为电影中的阴谋家反派们太过愚蠢,在事成后总要自爆自己计划的全貌给主角们进行复盘,但如今我明白他们的感受了,毕竟没有人知道的成功实在太寂寞了。”
说着,他又看向不远处濒临死亡八岐大蛇,“但我很快也不得不忍受寂寞了,每一个王都是寂寞的,这是权力的副作用。”
源稚女露出惨笑,将脸紧紧贴向哥哥,他根本不想听这只食尸鬼进行复盘,哥哥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橘政宗和王将的确是同一个人,一个是他的老师,一个是你的老师,一个统领蛇岐八家,一个统领猛鬼众。”
说着,他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向学生提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然而源稚女只是冷笑,这个山中少年曾经懦弱不堪,但他如今已经无所畏惧。
“你们太缺乏野心了,是我教会了你们战争,教会了你们贪婪和仇恨,这才是世界发展的源动力,唯有这些,才能驱使你们成长发展,在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竞争下,看,神就这么被找到了。”
源稚女看了眼不远处的八岐大蛇,冷笑道:“它还没死透呢,靠自己,你能把它拖上实验架吗?”
赫尔佐格伸出一根手指,啧啧的摇动道:“谁说我要亲自动手了,我可以让你帮我去完成剩下的工作,或者我的替身都可以。”
说着,他从身后抽出一对梆子,“瞧,只要有这个,我想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源稚女默然无语,他很累了,不想再跟食尸鬼废话。
然而赫尔佐格的表现欲爆棚,行了个绅士的礼节,“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赫尔佐格,荣格.冯.赫尔佐格博士,曾是第三帝国科学院中最年轻的科学家,也是黑天鹅港唯一的负责人,世界上最了解龙的人类。”
再次起身后,他的站姿和动作都变成了俄罗斯风格,丝毫看不出日本人的痕迹。
他说的不错,他是比风间琉璃更优秀的戏子。
赫尔佐格点上一支烟,“这个故事要从我跟那个名叫邦达列夫的男人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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