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夜中的背叛 (第2/2页)

“等我回来。”缇兰拿出那把剑，和奥蕾丝说完，然后也冲了出去。
　　
　　洞穴外，混战一片，驼鹿老大冒着子弹，依旧挥舞着带火大棒，不断横扫追逐，而拿枪的三名蓝皮种也在对方首领的指挥下，不断分散游走，并让其他人投掷火焰阻拦驼鹿，仿佛是在戏弄他一般。
　　
　　“哈哈哈哈，你，受伤，弱小，我强大！”一名格外凶恶的蓝皮人站在山坳空地里，他手中握着一把自动步枪，不时开火，尽管射击的一点也不准，但他并不在乎这个。
　　
　　“杀了他，这里，我们！”说着他继续鼓舞手下。
　　
　　在场的30多名蓝皮种发出咔咔怪笑，其中几个甚至接近癫狂，不像正常人，而且他们身上有着黑色的纹络，和前几天收留的几名蓝皮种格外不同。
　　
　　战斗中，他们除了少数几位有枪，其他人依旧用弓箭和棍棒，不时的发出奇怪的尖叫，扰乱战斗中驼鹿的精神，让其动作越来越急躁。
　　
　　另一旁，居伊在山壁上游走，避开射来的稀疏箭矢，同样以弓箭还击，射中好几名黑夜中敌人，苏拉虽然也抬枪射击，但很快就被众多的弓箭压制，不敢冒头，只能躲在岩石后干着急。
　　
　　法兰则要聪明许多，即便是如此混乱的场景，他依旧观察记住对面射击的节奏，不时找到空隙还击，射杀了好几名拿着棍棒试绕过中场的驼鹿进攻后面的蓝皮种。
　　
　　这会，缇兰提着暗红如石头的断剑快步走了出来，见到她也准备战斗，法兰想拦住提醒，不过就是一阵风般，这会少女从他身旁掠过，不见踪迹。
　　
　　暗红的断剑随着魔力的注入，急速变得鲜活起来，随后开始吸收空气中的艾竭卡粒子，当缇兰冲出洞口时，无数火星随着夜风漫卷，和散发的微光的粒子一起，汇拢进入那断剑之中。
　　
　　“嗡——”剑刃开始从颤动，妖异的红光蔓延覆盖。
　　
　　[共鸣链接成功，战斗模式开启]
　　
　　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忍耐的劝解，没有无用的仁慈，这把散发红光的剑刃所到之处，血花飞溅，因为高速移动，原本遮掩头部的发巾落下，那飘舞的发丝和血花一起，在火光中映出淡金的光泽。
　　
　　有如在火星和夜色中舞蹈一般，暗红的剑弧和血水挥洒，一个个生命逝去，即便是看似沉重坚固的石头大棒，也在那剑弧之下碎裂斩断。
　　
　　第三个……
　　
　　第九个……
　　
　　第十六个……
　　
　　一个个试图用石锤大棒和弓箭攻击的蓝皮种倒在那划开的暗红剑刃下，而步枪射击的子弹更是从来没击中过那火光中的少女，总是被对方轻巧无比的躲开，只是撞击在山壁上，作为碎裂的火光点缀。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在场的夜袭敌人几乎全灭。
　　
　　来不及喊停，当那位蓝皮种首领惊骇无比，准备逃跑时，带着嗡鸣的断剑已经掠过他的身前，将手中的步枪光滑切开，然后横在其胸前。
　　
　　脚趾全力扣住草地，他恐惧不已的止住向前冲的步伐，身体瘫倒在地滑行半米，终于堪堪停在剑刃前，但即便这样，胸口也被锋利嗡鸣的剑刃割开流血的口子。
　　
　　“神器，传说，神器。”他口中连连惶恐的喊叫，转过头在地上爬动，试图远离，但又因为过于恐惧，不敢站起身大步逃跑。
　　
　　看着这位即便坐着也比自己略高的蓝皮种大汉，缇兰略感意外，她还以为对方会更大胆和放肆一些呢。
　　
　　不过也能理解吧，毕竟这么多同伴都死了，她回转目光，看向山坳空地里躺着一具具尸体，其中大半部分都是她的贡献。
　　
　　摇摇头，少女缓缓放下剑，其中散发的光芒散去，那种给人恐惧妖异的红光也慢慢不见。
　　
　　这个时候，在场的其他同伴才慢慢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半小时后，缇兰施展法术，淡淡的绿色光粒浮动，愈合翻开皴裂的伤口，一旁火堆的地上，还有她用钳子取出的一枚枚带血子弹。
　　
　　“这样的话，再修养一阵应该也能恢复过来，只是之前大半个月的疗养前功尽弃。”她说着摇摇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不是有她在，这名驼鹿今晚就要死在步枪集火下。
　　
　　“又一次被你救了。”驼鹿此刻坐在地上，瓮声瓮气的回答。
　　
　　“那把剑给你，果然是对的。”说完，他目光看过场内死去的一众敌人，声音又沉默下来，或许是在回忆什么。
　　
　　被放出来的奥蕾丝此刻也走在山坳内的空地，中途不时蹲下，打量地上已经死去的敌人，看她的样子，似乎没有害怕只有新鲜和好奇。
　　
　　山坳的角落，苏拉居伊法兰三人看着地上已经冷却的马鲁拉尸体，有些安静。
　　
　　“我该听你的话的。”苏拉缓缓蹲下去。
　　
　　“唉……”居伊摆摆头，不再多说什么。
　　
　　法兰眼眸中难得略带怀念和伤感，在手中的日记本上记下几笔。
　　
　　“不过他们老大还活着，从他口中应该能知道事情经过。”他想起什么。
　　
　　深夜，没有睡觉的几人将绑好的蓝皮种首领带到空地中央询问。
　　
　　“枪是，路过的商人，买，7个奴隶，交换。”他在几人的逼问下，不得开口。
　　
　　“有了枪，我们强大，打败部落，更多奴隶。”
　　
　　“不够吃，贩卖，流放，情报……”他的口语表达能力比较弱，往往要众人好一阵询问，才能拼凑出真相。
　　
　　慢慢的，整个过程也浮出水面。
　　
　　之前那五个流浪的蓝皮种，说的话大部分是真的，但也隐瞒了关键的部分，他不是直接逃出来，而是被抓住后，因为比较聪明，口齿清晰，被觉得有用，于是放了出来。
　　
　　“为什么他那么忠心的给敌对部落办事？”苏拉依旧不解。
　　
　　“你不懂他们的习性。”法兰摇摇头。
　　
　　“对这些部落制的种族而言，虽然他被俘了，是被放弃的，地位最低的人，但只要把你们这处聚落的情报带回去，就会获得嘉奖，到时就成了部落的人上人。”
　　
　　“那他原本部落里，那些被杀死的亲人？”苏拉还是不懂。
　　
　　“亲人？对他们来说，死了的亲人哪有自己过得好重要，只要你打败了他们部落，就能将他们收编，当然，他们的忠心是维持在你是这块最强的这个位置上，如果不是，分分钟钟就是背叛。”
　　
　　“没文化就是这样，非常愚蠢短视，我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这样描述，没想到现实里真的是这样。”法兰感慨。
　　
　　“难怪这群家伙只能在偏远地带混，始终没见开化。”说到这，他略带鄙视的扫了眼身前高大壮实的蓝皮种。
　　
　　“现在那几个家伙在哪？”苏拉迫切的想知道那一家五口逃到哪里了。
　　
　　“东，北，大树，营地……”听这位首领描述应该是在那有个小营地，里面还留有几人看守行李和包裹，毕竟他们从几十里外的地方过来，中途要休整一下。
　　
　　“这次让我和居伊去吧，赫希娅和法兰就留在这。”苏拉站起身来，将身边的铳枪攥紧。
　　
　　“不怕那边留有很多人埋伏吗？”缇兰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他们不可能带这么多人。”对于这片贫瘠的土地，苏拉和居伊还是了解的，今晚聚落里出现这么多敌人已经是极限了，附近最大的聚落也不过上百人，根本不可能全部出动。
　　
　　“那好，你们一路小心。”赫希娅看着他们走入漆黑的夜色。
　　
　　清晨，带着血迹和伤的苏拉居伊两人返回，其中苏拉还牵着用铁链绑住手腕的那名高大蓝皮种男人，他此刻身上带着伤。
　　
　　回到聚落，看了看满地的尸体，他有些害怕和恐慌，原本还抱有的一丝侥幸瞬间消散。
　　
　　“你过去。”用枪指着，将其带到马鲁拉的尸体前。
　　
　　“你还记得自己吃过多少份他做的食物吗？”苏拉拉动枪栓，压入子弹。
　　
　　“不记得。”他是真不记得，毕竟蓝皮种文化程度很低，基本不会算数。
　　
　　“那真是遗憾呢。”苏拉将枪口顶在对方背后。
　　
　　“或许你们的太阳早已熄灭，但还是祈祷一下吧，希望他将来把你们造的聪明理智一些。”
　　
　　“砰——”
　　
　　清脆的枪响，射入沉闷的血肉，怀着痛苦的表情，这名蓝皮种男人倒在地上，慢慢死去。
　　
　　做完这一切，并不能让苏拉开心多少，只是抱着枪，茫然的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
　　
　　曾经她以为在这片远离纷争的贫瘠土地，会获得安静闲暇的生活，和同伴一起看落日，偶尔研究下自己喜好的发明创造，给大家带来欢笑，收获成就和满足。
　　
　　但现在看来，终究还是失望了，这是个被神灵抛弃的世界。
　　
　　没有了那些燃烧的伟大太阳，他们这些新生种族宛如失去父母的孩子，只能茫然的在大地上空转，遵循着本能生存。
　　
　　没有目标，没有意义，意识脑海中那连接的空荡之感折磨着他们，出生就是为了侍奉伟大的神灵，但如今神灵早已死去，这份心中的空洞也永远填补不上。
　　
　　或许他们应该归属什么，但绝不是那些野蛮原始的部落，而是一个有着大家和温暖集体地方。
　　
　　也是由此开始，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聚落和据点诞生于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