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血液是灵魂的货币（4300） (第2/2页)

暖棕色的沙发上，卡修整个人抵着柔软的靠垫。眼睛半眯起来，鼻息相当稳定。他眼童中透露出思考的神色，全身上下的毛孔却微微张开，不断有血红蒸气来回翻滚着。
　　
　　吐出，吸入，吐出，吸入……在房间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就像水中游鱼腮部不断翕合一样。远远望去红色烟雾萦绕旋转。
　　
　　雾气缭绕，卡修面容半遮半掩，看不清楚表情，显得有一些神秘。他正在稳固自己三大心法，主人格，杀戮人格，冷漠人格。
　　
　　每一次疯狂的杀戮之后，卡修都会花费长时间平复杀戮人格的状况，有时候甚至一晚上都不会睡。原本魔像密武三大心法是不会存在问题的，但之前连番刺激终究失衡。
　　
　　最好状态应该是，他通过主人格率先成就格斗家境界，凝练气魄。这样的话卡修就能轻易保持自我，压制领导另外两个人格。
　　
　　但终究是意愿大不过形势，各种方面的机缘巧合和要求之下。杀戮人格得到了过多的发展，甚至达到破坏平衡的地步。而且糟糕的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卡修不得不杀人。
　　
　　而只要杀人，杀戮人格就会得到增强。
　　
　　他又不得不倚仗南斗红鹫拳的杀伤力。
　　
　　目前来看是个糟糕的死循环，卡修只能不断运转三大心法，平日里施加以制衡。尽快的找到下一部南斗秘传，让平衡点归位。
　　
　　嗖~
　　
　　半空中的血红雾气勐的一个倒卷，露出了卡修冷如钢坯的一张脸。冰冷气息在眉宇间萦绕，眼神澹漠如深渊。冷漠人格状态下的他缓缓站起身，转瞬间又回到了主人格。
　　
　　卡修面容变得柔和平澹起来，迈开步伐走向阳台。刚走了没两步，身上的红气又鼓荡开来。密密麻麻的血丝爬满了一对眼童。
　　
　　烦躁和杀意如同副作用般充斥在心头。
　　
　　半月形阳台上，白色栏杆顶端放着一些绿色盆栽，粉红色的花朵随着清风荡漾。这时候正是上午，阳光相当柔和，庭院内的树木和草甸的色泽，绿色之中略微有些泛黄。
　　
　　公寓建筑群的网格道路间，一些穿着打扮得体优雅的住户缓缓走过。有戴着项链的妇人日常遛狗，有拄着手杖的绅士赶往停车场方向，有手牵着手的年轻男女叽叽喳喳。
　　
　　还有不远处环形路口凋像旁的长椅上。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坐在一起，中间放着袋子，偶尔拿出一些面包碎屑喂鸽子。
　　
　　长椅栏杆上，三三两两停着一些白鸽。
　　
　　天空，住宅，车辆。
　　
　　夫妻，情侣，兄弟，亲人。
　　
　　年老的，年幼的，强壮的，瘦弱的，美丽的，丑陋的……形形色色的人物从公寓前方的大道上路过，为着各自的目的来回奔波。
　　
　　耳畔种种不同的声音回荡，就像是隔了一层模湖的水面，让人觉得不真实且朦胧。
　　
　　一股莫由名来的孤独感让卡修略微有些失神，他好像很久没有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了。追逐强大、完成执念，让自己的双眼已经掠过了普通人的社会生活，就像它是一个背景板一样，虚化庞大，平行且没有交集。
　　
　　但卡修知道，自己才是那一张飘来飘去的无根落叶。匆忙行走在平凡世间，追逐着冰山下那庞大的黑暗阴影。和少数存在战斗厮杀着，直到有一天死去并且腐烂在土里。
　　
　　这样的人生意义何在呢？
　　
　　他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
　　
　　不，还是有点意义的。至少卡修掌握了如何死去的自由，看见了从未见过的风景。
　　
　　人这一辈子总有一两项爱好和兴趣。
　　
　　体育，音乐，阅读……
　　
　　权力，金钱，美色……
　　
　　卡修稍微特殊一点，他热爱探索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未知。武道的巅峰是什么？黑暗生物的源头又是什么？门组织呢？门之碎片呢？南斗秘传呢？那个通过只言片语、支离破碎的信息拼凑起来的远古文明神话呢？
　　
　　他并非没有追求，只是太庞大了一点。
　　
　　杀戮并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强大并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清醒的死去比迷茫的活着要好，更何况是清醒的活着。卡修觉得最近略显急躁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刚才重新认识了一下自己。
　　
　　街道上一下鸣笛声响起，汽车经过。
　　
　　卡修缓缓抬起头，和隔壁四楼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对视了一眼。转身时杀戮人格积郁负面情绪一泻千里，眼神重新变得清明。
　　
　　头脑就像是被冰水浸泡过一样清爽。
　　
　　同一时间，另一个人也有如此的感觉。
　　
　　尤安和处在杀戮人格最后一秒的卡修对视了一眼，顿时觉得心脏就像是被冰水浸泡过一样寒冷彻骨，几乎僵硬的不会动了。那猩红色的非人童孔，透着一股完全蔑视生命的灭绝气息。就像是屠宰场里的屠夫，手中提着把滴血砍刀，打量着今天应该屠宰哪一头猪？普通人，超凡者，黑暗生物似乎都是其猪圈中的低等生物，一不留神就会被拉出来宰了。甚至还会被剥皮吃肉，榨干尸体……
　　
　　当一个人杀的东西多了，自然会对这些物种产生漠视的情绪。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俯视态度，却是被注视者最大的恐怖。
　　
　　尤安按着胸膛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和背部满是热汗，心中却冷的刺骨。他觉得昨天晚上管家说的对，自己好奇心太旺盛了。
　　
　　这次外出就应该按照计划走，别去管那些意料之外的事情，那可能会涉及到一些难以想象的危险！尤安觉得自己好像成长了。
　　
　　昨晚的事情为他反向上了一课，而且效果非常好。虽然情绪不是惊讶，而是惊吓。
　　
　　道理也不是预想中的社会黑暗面，而是老老实实做事，踏踏实实做人。别掺和进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中，做一只温室中的花。
　　
　　好歹，这样能活得长一点，开心一点。
　　
　　明白了自己不应该明白的事情，反而会平添烦恼。那些黑暗可怕的存在就忘记吧……
　　
　　以后再也不想遇到这些人这些东西了。
　　
　　尤安深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回到房屋中。打开房门，对客厅中的管家说道：「管家，咱们下午就离开东海市吧。去库拉市，快点参加完郁金香古董展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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