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云门之技 (第1/2页)
李伴峰回了逍遥坞,没去找马五,也没去找张秀玲,他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判官笔摆在床上,垫上枕头,盖上被子,柔声细气问道:“阿笔,这是懒修最高礼节,你再仔细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自己的一部分留在天上的?”
自从得知判官笔就是百花神,李伴峰感觉对普罗州有了新的认知。“不都说过了?”判官笔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李伴峰绕到判官笔身前:“你说的那些太不好懂了,把自己一分为二,一半送到天上,一半留在地上,这到底是个什么思路?”
“我就记得这些。”判官笔又翻了个身,继续背对着李伴峰。
李伴峰生气了:“要么你告诉我怎么一分为二,要么你告诉我怎么上天,否则今天你别想睡。”“怎么上天...梦里。”判官笔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耍我?”李伴峰准备掀被子。
“我想起来了,就是梦里!”判官笔的语气非常严肃,他没有欺骗李伴峰。李伴峰仔细想了许久,问道:“你是用技法上的天?”
“嗯!梦里分出去一半。”
“梦里怎么分出去一半?”李伴峰既不是梦修,也不是懒修,实在理解不了这其中的概念。阿笔在床上打了个滚,似乎又恢复了一些记忆:“先想想天上的样子。”
“好!”李伴峰的脑海里浮现了天空和云层的画面,“然后呢?”“做梦。”
“做梦之后呢?”“让梦成真。”
“梦怎么能成真的?”
“想不起来了!”判官笔钻进被窝睡着了。
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遇到这种状况,谁也别想为难判官笔。
虽说在概念说的不完整,但李伴峰从判官笔前后的言语之中能获取不少信息。把一部分力量留在天上的要领,是身临其境。
从梦里感知自己到了天上,那是一种近乎真实的感觉,这一点或许梦德能做到。李伴峰把梦德从家里带了出来:“我想做一个飞到天上的梦。“
梦德一拍胸脯:“这个容易!”
她带着李伴峰进入了梦境,踩着云朵做成的阶梯,一步一步登上了云彩。
云彩由气体组成,多少有些固体的质感,和李伴峰幻想中的云彩一模一样。问题就出在一模一样上了。
李伴峰坐在云上,看着梦德:“这个云是假的吧?”梦德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老爷,这是梦。”
这一句话,把李伴峰拉回了现实,之前身临其境的感觉消失殆尽。判官笔能在梦境之中登上云端,但这个方法居然不适合梦修。
因为梦修把梦境和现实区分的非常清楚,就像梦德,她知道这块云彩是她创造的,所以不可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判官笔的方法不适合梦修,估计也不会适合李伴峰,他必须得找自己的方法。
什么方法能实现身临其境?
意行千山!
李伴峰坐在床上,脑海中构建着云朵之上的画面。
技法用的并不顺畅,因为李伴峰没有真正去过云朵之上,按照意行千山的技法要领,没去过的地方,想要构建出来,需要用假搬之技。
修为还在地皮的时候,李伴峰就很少使用意行千山之技,假搬之技要到云上才能自如运用,李伴峰至今还对假搬的概念非常模糊。
洪莹讲过技法要领,技法要领在于臆想,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打磨一下。打磨了许久,李伴峰一次都没成功,他也说不清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到随身居,娘子还在制作绳索,现在还缺一种材料,水蛇草。
水蛇草本事一类珍贵的药材,这种药材在外州找不到,在普罗州也十分罕见,李伴峰这次回绿水城,不光是为了百花门的事情,他还要调查一下水蛇草的行情。
李伴峰和娘子亲昵一会,赶紧去问洪莹:“意行千山里的假搬之技,还有哪些要领?”洪莹诧道:“要领你不都知道了么?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
“劳驾你再说一次。”
“假搬要靠臆想,想的越真切,搬的就越真切,反复多想几次,不就练出来了么?”来自洪莹的粗糙指点,让李伴峰实在难以接受。
九房姑娘好像也是旅修,这事儿倒不妨问问她。
李伴峰进了九房,红莲上下翻飞,貌似正在和九姑娘打架。李伴峰先把红莲劝住,再向九姑娘请教假搬之技。
九姑娘问李伴峰:“你为什么要学假搬,把真搬练好了,还不够用么?”
“不够用,”李伴峰说了实话,“我想切实体验一次身在云朵之上的感觉。”
“体验这个做什么?你去绿水城,不是为了找水蛇草么?”九姑娘还是不大明白。这姑娘样样都好,就是问的太多。
红莲在旁道:“假搬之技,我多少了解一些,这里边最难的一环,是有些东西不好臆想。”李伴峰点点头:“就这个臆想,实在太难了。”
红莲道:“你只要答应给我换个房间,我可以交给你一些诀窍。”
“这个好说,马上给你换房,”李伴峰把红莲抱到了八房,“这回你满意了吧?”
红莲还算满意,她把诀窍教给了李伴峰:“你没上过云彩,至少见过云彩,云彩的形状千奇百怪,你得知道自己要上哪块儿云彩,
找个晴朗的晚上,给自己挑一块好云彩,把这块云彩仔仔细细看个几遍,看得清清楚楚,再用假搬之技把这块云彩搬下来必然事半功倍。”
“我看的这么仔细,还算假搬之技么?”
“怎么不算?你又没上过云彩,光是看过,就能搬过来,这不就是假搬之技?”听起来挺简单的。
李伴峰推开窗子仔细看了片刻,黄昏时分,天色晴朗,就一块云彩。
这块云彩长得很平常,也很沉闷,李伴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变化。没变化也好,至少能让李伴峰留下固定的印象。
李伴峰闭上眼睛,设想云朵之上的云雾,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处,感受着技法带来的变化。
马五正在自己的房间读《玉香记》,他爱看书,尤其是张秀玲和沈容青的书,看到高潮处,他正想去张秀玲的房间,就故事情节进行一下探讨,忽见一名清洁工慌里慌张跑了过来:“五爷,起火了!”
“哪起火了?”
“七爷的屋子起火了。”
马五冲到走廊一看,李七的房门正往外冒烟。老七不在家,屋子怎么着火了?
马五问清洁工:“带钥匙了么?”
“今天打扫过房间了,钥匙交给张管事了。”
现在也顾不上去找张管事,马五正要踹门,李七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身上的夹克烧了一大半,领子上还有火苗在燃烧。“老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怎么还起火了?”
李七就着领口的火苗,点了支烟,然后把火吹灭:“我刚回来,累了,躺床上抽烟,结果把被子烧着了。”被子烧了,床单和枕头也都烧了,这倒不打紧,人没事儿就行。
马五赶紧让人给李伴峰另收拾一间房,李七不愿意搬家,只换了床单和被子。站在窗边,他看了看窗外的云彩,那片沉闷的云彩还在空中。
刚才用意行千山的时候,想的就是这块云彩,眼前出现的明明是云和雾,为什么最终出现的是烟和火?
李伴峰当时专心致志使用技法,都没发现被子烧着了,要不是判官笔醒了,喊了李七一声,还不一定被烧成什么样子。
马五把何家庆来道遥坞时的状况说了一遍:“这小子不简单,冯姑娘埋在屋子里的情丝被他偷了不少,他的修为应该不在地皮了。”
“他早就不在地皮了。”对何家庆的修为,李伴峰并不感到惊讶,真正让李伴峰费解的是何家庆的目的。两人正在说事儿,张秀玲进了屋子,二话不说,跪在地上要给两人磕头。
“怎么回事?”李七皱起了眉头。
马五赶紧把张秀玲扶了起来:“你可千万别这样,老七烦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的恩情。”第一才女,此刻有些词穷。
马五道:“不知道怎么报答,就先写个借据,我不是跟你说笑,我们兄弟就这个规矩,老七刚回来,我去给他弄点吃的,你们先在这慢慢聊。”
屋子里就剩张秀玲和李七两个人,张秀玲把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了一遍,在这事儿发生之前,张秀玲和何家庆没有太多来往,更谈不上什么恩怨,时至今日,张秀玲也想不清楚,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何家庆。
李伴峰把事情脉络捋顺一遍,唯一能说通的原因就一个,何家庆想扩大何家的势力。可他为什么不选别人,偏偏选中了百花门?
李伴峰问张秀玲:“你想把百花门抢回来么?”张秀玲摇了摇头:“不想。”
“是真不想,还是拉不下面子?”
“七爷,我跟你说的是真心话,就冲着帮门里这群软骨头,我也不想再当门主了。”判官笔轻声说了一句:“百花园是好的。”
这园子对判官笔很重要。
李伴峰又问张秀玲:“你想不想把百花园抢回来?”
张秀玲苦笑一声:“帮门都没了,把园子抢回来还有什么用?”
“抢回来之后,在园子里安心写书,整个普罗州,也没有比百花园更美的宅邸了吧?”张秀玲真舍不得百花园,可她不敢面对何家庆,想了片刻,她决定把话题岔开。
“差点忘了,第十二卷《玉香记》写好了,还没拿给你看。”张秀玲把《玉香记》的手稿交给了李伴峰。
李伴峰一边看,一边做出了点评:“环境描写太多,反倒有些做作了,这两人久别重逢,哪有心思布置房间,肯定要先做正经事。”
张秀玲不服气,争了一句:“这卧房也不是临时布置的,女主角一直把房间打理的很好。”
“平时打理的好,重逢的时候也好,横竖没变化,你还写这个做什么,这一章的故事不就是要写重逢么?”张秀玲点点头:“这话确实有道理,是我写得矫情了。”
马五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李伴峰。
他确实听过一段传闻,说是李伴峰指导过张秀玲写书。
可马五一直不相信,普罗州有几个人有资格指导张秀玲?
老七还真是在指导张秀玲,他说的不是那些扯淡的空话,他是实实在在从文笔和架构上指导张秀玲。“秀玲姐,你是不是害怕我们老七,所以他说什么你都听?”马五实在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张秀玲笑道:“七爷都说在理上,他的话我自然要听。”
“这我是不信的,”马五连连摇头,“要说拳头上的道理,老七讲的很明白,要说笔杆里的道理,普罗州还有人比你讲得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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