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谈判的价值 (第1/2页)
七月五号,几乎就是最后一支圣战军抵达扬帆城同时,圣战军统帅部,裁决骑士团大团长格拉德·曼弗雷德希望谈判的消息,就已经通过无信骑士团的情报网传到了安森手中。
等到了十号,正式的信笺也通过前线交战军队的传令官,分别送到了白鲸港,灰雪镇和红手湾前沿阵地。
虽然代表秩序之环的圣战军和他们口中应该下地狱的异教徒自由邦联谈判,怎么想怎么让人觉得荒谬,但至少表面上还是很有诚意的:早在八号上午也就是信抵达之前,圣战军统帅部便已经勒令各军团停火,并向黑礁港周边撤军。
尤其刚刚被教廷授予了“圣骑士”头衔表彰的亚瑟·赫瑞德还因为拒绝撤军,立刻遭到了统帅部措辞严厉的批评,并勒令路德维希军团立刻撤出战场,所有舰队都不得再为亚瑟·赫瑞德提供后勤支援。
如此强硬的措施显然会对士气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但也真的做足了姿态,让自由邦联上下真的相信对面是真的打算谈判,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点心动了。
毕竟双方实力差距摆在这里,战争伊始,自由邦联的领土和人口每时每刻都在沦陷丢失,而圣战军的士兵和物资却是无穷无尽…哪怕只是借助谈判暂时停战获得喘息余地,对自由邦联也是绝对有利的。
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某种意义上这就是自由邦联反抗和战斗的目的。
谈判的前提是彼此互相承认和身份对等,而这场战争的起因就是帝国拒绝承认自由邦联独立——自由邦联的议员们自己这么认为——如果可以通过谈判获得教廷的认可,哪怕是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也不是不能接受。
“获得教廷的认可?成为秩序世界一个独立的国家?这…这帮人的脑子是当面包啃了吗,想什么好事呢?!”
抵达灰雪镇的第三天上午,躺平了两天两夜终于苏醒的卡尔·贝恩上一秒还睡意正浓,看到信笺上邦联议员们的情愿时血压陡然升高,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立刻精神了:“对方就差明说这是个陷阱,他们还准备高高兴兴的跳进去?!”
话音落下,在场风暴军团的军官们也差不多都是类似的神情;诺顿·克罗赛尔轻叹了一声,利欧和阿列克谢则是嘲笑加冷笑,于连更是泛红了眼,仿佛是在为了自己和那么多袍泽牺牲奋战却被当成筹码而感到委屈。
其余人的态度基本也是相差仿佛,用看傻子的目光打量着桌上的那封信,对自由邦联的天真软弱和圣战军的“诚意”完全不屑一顾。
毕竟是刚刚成功歼灭了一个齐装满员的圣战军团,还是在没有掷弹兵团精锐的前提下,不得不说整个风暴军官团都开始有点儿飘了,这要是换成瀚土战争,哪怕是殖民地独立战争时要是听说帝国派来了十几万大军还有教廷的背书,一贯以捞钱为己任,将保住小命为前提这种优良作风的他们,怕不是能抢在自由邦联前面议和。
而现在…谁敢主动议和,谁就是辜负无数克洛维忠臣,置百万殖民者生死于不顾的胆小鬼——此处为贬义词。
眼看着在场军官们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刻开拔,赶往红手湾前线向路易·贝尔纳痛陈利害,将自由邦联内的懦弱小人骑墙派统统送上火刑架,再集结重兵与圣战军来一场声势浩大的终极决战,为新世界赢得独立与尊严,打破帝国千年霸权,秩序世界格局由此逆转……
嗯,安森就忍不住想笑出声——因为这帮亲爱的部下们,演技实在是太优秀了。
营连一级的军官们或许还好,真正站在风暴军团核心的诸位团长们都是各怀鬼胎…过去安森掌握的情报还太少,既不在意也没察觉,等到自己逐渐掌握了这帮军官们背后的底细,才真正意识到每一次的军事会议并非自己的独角戏,而是真正的群像剧。
法比安身后是奥斯特利亚王室和克洛维陆军的情报机关,因此哪怕白鲸港之战已经结束,他也没有立刻赶到灰雪镇参加会议,多半是在着急想把最新的情报送出去;
诺顿是真理会的人,这帮热衷搅局的“棍子”们寄希望于新世界战争能挫败教廷再次涉足世俗的企图,当然无法接受邦联这么快就妥协;
利欧和阿列克谢,两人出身不同但情况有些类似,在克洛维王家陆军内一个出身太低,一个干脆就是“黑户口”,也是和风暴军团绑定最深的中层军官,一旦战争以谈判的形势结束,已经是叛军的风暴军团就有被出卖和清算的风险…他们这种既得利益者属于最不能接受的一批。
至于貌似最单纯,出身也很好的中校于连…情况和最初的安森——在军营里“被”吞枪自尽的那个——稍微有些类似,愿意跟随风暴军团来到新世界未必没有隐藏自己旧神派出身的想法,自然也对谈判的反应极其强烈。
至于营连一级的中下层军官们,乃至参谋,军医,辎重后勤……究竟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背景或势力再驱使着他们,暂时还不好确定。
只有一点…现场真正出于战略利害角度考虑,认为谈判简直荒谬的人,真的只有卡尔·贝恩一个;眼见着整个军团上下都那么齐心的支持自己,总是被安森打击的参谋长甚至还有点儿小兴奋,觉得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磨合,终于在大家心目中有那么点威信和认可了。
“也…不完全是这样吧?”
一个不太陌生,却很没有存在感的声音打断了卡尔的自我感动,表情凝固的他和所有诧异的军官们同时扭过头,看向那个坐在会议室角落的身影。
射击军副司令若瑟夫,当然大家更喜欢称呼他为“法比安的叔叔”,他像是个站岗放哨的老兵那样坐在房间里最不起眼的地方,就像那些由他负责的射击军炮灰们一样,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被想起来。
发现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若瑟夫依然丝毫不紧张,像个比卡尔更油滑的老兵那样又无辜又真诚:“我不是说参谋长的判断有误,只是大家不觉得这是个特别好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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