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无关取舍 (第2/2页)
云亦凉近来心境甚佳,原是因前不久时节将手头的活计营生,尽数抛给了那位瞧来很是沉默寡言的琵琶客,而后者似乎对于如何管辖统领这些位熙熙攘攘为利而来的修行人,有那等得天独厚的本事,恰好倒是使得云亦凉难得有些赋闲,先是将手头事扔到柳倾肩头,而后又是顺水推舟,将这件甚是棘手的事,抛到琵琶客怀中,如此倒是无事一身轻,难得沿北烟泽堤岸转悠。
「这些年来结识的高手不少,可但凡是熟悉些,好像都是如此,全然不像修行道中心定神坚的高手能人,反而如何瞅都是有几分市侩气,当初儿入江湖时,当真不曾想到,而这些年来似乎愈发觉得习以为常司空见惯,有高手架势的凤毛麟角,而大多皆是贼心眼甚多。」
云仲跟随云亦凉沿堤岸而行,始终挂着两分苦笑。.z.
「修行道上的高手,不见得原本就有莫大靠山,许多人年纪浅时,同眼下这些位还不曾起势的寻常闲散修行人一般,籍籍无名不说,论斗心眼耍招数,全然不是那些位已是自身身居高位,且心思城府都要更深重些的老狐狸比斗一场,但既是有更替之时,这些原来不见得通晓人间事的后起之秀,就自能够纷纷得其势,人间粉墨,皆系于天,令其有登台时节,自当竭力,谁人能越过年少无知时节,径直变为那等老谋深算之人,即使天资长于人,然仍旧需有时日打磨。」
「我儿狼狈背井离乡的时节,总也不能想过今日得有如此福分,想当年身在南公山上凭虚丹艰难行至二境的时节,大抵也是不曾想过今日能窥见三境剑气,何其锋锐。」
见云仲愣神,云亦凉毫不留情朝自己儿郎脑袋上就一掌,笑骂道,「怎么,你老爹固然是身在北烟泽许久,难道就不能同你家师父时常通些书信?不单单是这虚丹事,许多事你那师父都是同我言说过,就连先前妖物最是猖獗的时节,南公山这位吴大剑仙,都是携另一位五境,去往大元关外死守,才得以解去燃眉之急。说到底来,那时北烟泽边关无暇他顾,单是你大师兄连同青平君江半郎,都是受过奇重的创伤,倘如是不曾有你师父出手,本就已是近乎山穷水尽的大元,凭什么不曾受妖物涂炭生灵。
云仲还是初听自家老爹提及此事,于是很是不好意思挠挠脑袋。
此事早先年时,曾有揣测,但当真是未曾想过,老爹乃是这般高矮的修行人,现如今坐四望五,算在天下不可多得的修行道中人,既是如此,自然有其手段同南公山互通书信,八成自家那位师父时常提及北烟泽一事,此番更是出手相助,是因两人早年间就是有些交情,不过却是在云仲粗心大意之下,将那等堪称细枝末节蛛丝马迹,尽数抛到脑后。
继妖潮散去过后,北烟泽百废待兴,即使是有柳倾琵琶客与青平君把持要事,却同样未曾令其余高手有多少闲暇时日,江半郎身在紫昊关外竭力出手,勾动旧伤,险些未曾保住性命,难得有歇息的空隙,却是在北烟泽瞧见自家狼孟亭中的徒儿楚辛,虽是有几分欣慰其境界,不过知晓乃是云仲带其入了剑道,又是吹胡瞪眼,怕是若不曾有云亦凉知晓此事,就要同云仲好生说道说道此事。
不过江半郎即使是性如烈火,照旧是知晓,自己这位很是有些资质平平的徒儿,能走这步来,且是有愈发瓷实稳固的剑术伸手,均得益于云仲提点,于是并未曾真动肝火,仅是hi面皮上头略微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许多人都曾
传言,江郎才尽,倘如是自个儿这位做师父的,都不曾教好徒弟,反而是让自己一位晚辈夺了自身的名头,讲说出去,如何太过于丢面皮。
而或许是知晓江半郎最为在意之处,头前两日,有一枚书信随青鸟而来,赫然乃是南公山山主所书,意在将如今大元局势,连同妖潮溃散方向,些许南墙隐入的方向交代一番,顺便叮嘱青平君好生照应云仲,更是暗搓搓意有所指,狠狠刺了一番江半郎。
信中还言,近来结识一位姑娘,瞧着就是相当麻烦的主儿,多半是朝云仲而去,做师父的仁至义尽,不过如何取舍,还是要看云仲心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