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纸鸢借势,而一朝当空 (第1/2页)
「想邀任大人坐坐,实属不易,在下还以为是近来疏于同任大人往来,心怀芥蒂有意怪罪在下,故迟迟不肯应邀。」
青泥口府衙院内天井处,雪光映灯笼,早是有侍女纷列两旁,手擎罗伞遮挡绵延不停小雪,颇为乖巧立在两人身后,时常添茶奉水,拨弄火盆。
官衙古朴大气,而进官衙其中,另有这么一座四四方方,由四座小楼围成的别院,其中乃是口古井,四面通风甚好,唯坐于四方小楼正当中观雪,最为风雅,虽同样在北境不常见,可时来夏雨冬雪,乍见之下,顿感八方静谧,而无论风势如何皆会遭这四座排布很是紧密精巧的小楼遮住,雨丝密幕直上直下,碎雪鹅毛悠悠而坠,最是静谧幽深,有别于那等人声鼎沸,众生喧嚣。
即使是任轻乾这等在朝堂顶顶繁华地做过多年显官,熟稔人情往来或是那等宾朋同僚热纷纷汇聚的好世景,可对于此地,依旧是情有独钟,曾言说是整座官衙,福源最是绵长之地,当属这四座精巧小楼,而每逢闲暇,去得最多之地,同样是这座四面密不透风的小楼台以内,无需什么家丁侍女跟从,孤身在此饮茶暖酒,反而更觉心思通常澄明。
「相比于愚兄这般闲职,更忙的还属是你这位整座关外名气最大的青轩楼主人,所以还真不是咱心怀芥蒂,而是去往你那走动,实在不甚方便,眼瞅年关将近,皇城里头有些见不得光鼠辈,同样开始磨洗爪牙,伺机而动,生怕逮不到旁人把柄,不好交差,真要是我这统辖关外事宜的微末小官,遭人瞧见什么疏于政事,流连青轩楼,还不得捅到金銮宫内去。」
话虽是接得甚是自如,不过眼前棋盘之内的走势,却分明是执黑子先行的任轻乾占劣,反观对坐那位一袭黑裳满面悠然的楼主,白棋漫山遍野,草木皆兵,眼下欲要扭转场面,怕是再请来几位纵横道内老手,照旧是应接不得。
任轻乾不精于棋道,这些年来无论是官衙其中的官吏,还是时常前来走动的青泥口势大财深者,都知晓一二,这位体态略见宽胖,关外事宜一手掌之的大员,最是不长于棋道之间的算力,常有前后不能相顾,屡见败招,因此也无多少人同任轻乾凭棋盘之事取乐,更不会有那等棋力原本高深,却刻意让棋之人,同其对局。道理则是容易,任轻乾自个儿行棋奇差,可每逢旁人让棋,都能瞧得一清二楚,甚是古怪。
而像青轩楼主这般不留情面,出手皆是大开大合攻伐手段,同任轻乾对局的,也唯有这么一位胆大包天。
虽说任轻乾不精此道,然而府上家丁侍女,却大多是有些棋盘此间的功底,连两人身侧擎伞侍女,偷眼望去,都觉眼下局势实在是过于惨不忍睹了些,天晓得为何这位分明布衣白身的酒楼主人,偏偏敢行旁人不敢行之事,棋盘之内竟是半点也不留手,以至于眼下兵败如山倒,瞧来便是汗颜。
「原来如此,既是这般,大抵这盘棋就有了些眉目,只可惜这盘棋,当真不应现身于青泥口,过了这么些闲暇时日,终究是有乱子惹上身来,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最终还是任轻乾先行搁置下手头如墨黑棋,叹气一声,默默瞅着棋盘之上,白子那条长龙探出的四足,生生冲杀入黑子营盘其中,绞杀无数黑子,使得偌大棋盘都空去许多,连这位青轩楼主人落子都不讲情面,足能见这场乱象,绝非是轻易可平。
止于官衙其中流传的这么一则秘闻,从未曾传开去,说是这位瞧来大多时节都眉眼含笑,面皮生得最是和蔼可亲,又因其体态显得相当憨厚实在的任轻乾,前来紫昊关外之前,于皇城其中最擅织就罗网,单皇城一地,便有言暗线探报足占去三成,只手把持,在京师重地,手头捏有足够三成的罗网,近乎是寻常人如何琢磨,都琢磨不清的隐晦事。倘如将皇城看成是这么一张密不透风,相隔百二
十步则有一枚孔洞的绵长罗网,身居一品要职的官员,自要分去不少,而圣人大抵亦要分去许多,但即使如此,依旧有近乎三成耳目,皆由一手任轻乾调配,本事自是可见一斑。
或许任关外百姓多少年月都未必能瞧清,这位明面上常与百姓同乐,而出门时节不配车架,每逢要事大多要亲力亲为的青泥口外掌权大员,从来不像其面向那般和善可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