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没人不想让全世界俯首 (第1/2页)
每一位孩子都幻想过成为英雄。
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和智慧,掌握着独特又神奇的技能,最好在加一点危险性和放荡不羁却能让大众乐于接受的性格,一位只会在孩童的想象力中存在的英雄就出现了。
自文字出现开始,关于这种想象的故事就一直存在于人类社会之中,跟随着文明一起传承下来。古时的神话怪谈,现在的小说文学,这两者之间除了因为时间造成的文化差异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差别,都是在讲述只存在于脑海中的故事。
年龄不是阻碍,认知改变的只是幻想的方向。一个孩童想象出来的故事也许跟一个成年人想象出来的完全不相同,但他们在幻想中所寄托的精神和想要表达的理念却在根源上达成了一致,是对更好的自己和更完美的生活的向往。
就像是突然点着的无根之火,在虚拟世界中给予现实世界的自己以动力,让自己能更从容更有野心地看待前方的未来。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么孩子气,人类至死都是少年。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和平”的基础之上。
当一个人,一个精神深陷于痛苦之中,被黑暗和阴冷紧紧包裹着连呼吸都成了罪孽时,他脑海中所幻想的就不是成为英雄的故事,而是希望能有一束光照进自己的世界里,在自己脱离苦海。
哪怕只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光。
纵观地球历史,“战争”这两个字已经写满了每一处地方,和平成了几乎每个现代人都拥有的最值钱的奢侈品。在这漫长的黑暗年代,人命轻如草芥的年代,渴望被拯救才是人类幻想世界中最主流的思想。
那时的人类不满于被压迫的现状却又无能为力改变现实,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虚幻之中,渴望会有神来拯救自己终结苦海。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么想的人越来越多,想象的故事也就越来越宏大,越来越深刻,甚至达到了能够控制人心的地步。因此统治者对底层人民的控制也就越来越容易,他们心中的渴望反而成了压迫者更好的统治工具。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教会的历史,这也是为什么渴望被拯救的故事比渴望成为英雄的故事更“官方”,更“正统”。
也更广泛。
在刚到雪原的时候,年幼的邢一凰就曾幻想过依靠自己的力量离开这里,离开这片充满了痛苦的土地。但在现实不断的打击之下,小小的她将这个天真的想法埋入心底,更渴望有人能救出自己而不是自救。
但劈开黑暗的光明没有到来,邢一凰自己却从那片泥潭中走了出来。虽然雪原上的生活很痛苦,但不得不承认正是这种痛苦让她拥有了离开雪原的机会。
身体走出来了,但灵魂还停留在阴影中。只不过这时的邢一凰已经不再幻想了,渴望被拯救的想法跟渴望成为“神”的想法一起埋在了心底,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活在大地上。
就像这个世界那么多的人一样。
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祂让这个小姑娘尝遍了苦楚,却又在她灵魂黯淡下去的时候派来了拯救她的人。
瓦伦丁的出现不像是那么多小说中的主角一样气势宏大,闪耀的就像是能燃尽整片世界的流星一般撞开了笼罩在邢一凰心头的阴影中,而是一路跌跌撞撞摔到了她的身边,看起来还有些狼狈。
但至少,他的出现让这个跟冰块一样的女孩感受到了些许温度,达不到撕开现实的地步却也多多少少融化了邢一凰心中的冷。
就像是曾经打猎的时候,身处无边无尽的茫茫雪原,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白色就是被雪照耀得发亮的黑夜,耳边还回响着远处狼群的嘶吼。
这个时候,能带给自己一丝温暖一丝安全感的就只眼前的篝火。虽然火苗很小看起来随时都会熄灭,但它仍然顽强地燃烧着发光发热,仿佛生活还有希望。
那时的瓦伦丁唤醒了死气沉沉的邢一凰,牵着她的手举着火把向前走着,嘴里还说着等黎明到来后要做什么之类的话。后来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手中的火把也越来越亮,曾经埋葬过的诸多感情也被挖了出来,像是铠甲一样笼罩住了自己的身体,抵御着新的危险。
离开莱茵生命后邢一凰所遭遇的比在雪原上的情况还要严峻,但此时的她已经不会再麻木得如同尸体一般了,因为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跟她一起并肩面对眼前的威胁,一起克服了困难,一起向前走。
哪怕是被塔露拉扼住咽喉,炽热的火焰包裹住了她,高温和浓雾摧残着她的精神时,被踩在脚下的邢一凰的灵魂都没有对瓦伦丁产生一丝怀疑,只是盯着自己看不到的远方,等待着他的到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邢一凰仍然渴望着有人能救自己脱离黑暗。只不过跟那时不同的是,真的会有人来救她。
那人就像是闪耀得能够燃尽整片世界的流星一般划开了黑色的天幕,如蛛网般裂开四散的雷霆仿佛最利的剑将周围一切撕成碎片,气势恢宏好似天灾降临。
只不过天灾只会带来毁灭和绝望,而在这团雷霆中肆意生长的却是庇护无数生命的生机。
在他与雷霆的怒吼声中,有光明自天而降,照在了这片大地上,照亮了邢一凰的心。
那是她所渴望的拯救者,她所希望的人生。她将一切感情都寄托在那个身影上,那个走近自己,温暖自己,用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瓦伦丁。
————————真心词穷了————————
邢一凰眼中看到的不是被强烈情感所影响到的,相当于幻觉的存在,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今天的核心城天气就像是当初切尔诺伯格被攻陷时的一样阴沉无比,站在塔顶昂首看到的除了连绵不绝的火焰之外就只有厚厚的积云,颜色晦暗的如同墓碑,仿佛在宣告谁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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