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歉意与悔恨 (第2/2页)

整个房间里都寂静一片，所有人都围在了这个老头身边。时间瞬间回到了十几年前。
　　
　　“在很早很早以前，我曾有过一任妻子……我们情投意合，相敬如宾，但不幸的是，她还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染上了疫病，最终不治……从那以后我便再未婚娶，我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再次结识愿意与我相伴一生的女子，并有自己的孩子……”老奥德里安说，“能够后继有人我自然是喜出望外的……可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是带着诅咒降生的……”
　　
　　“诅咒？”艾伦听到这个词后心里一紧，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他的母亲自打怀上他就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性格也变得极为不安定，为了生下他更是难产而死，所以我格外疼爱这个孩子，也对他充满了期盼……”老奥德里安说，“阿尔恩，这个名字在克里瓦里当地方言中意为‘赫普之光’……可是事与愿违，他自打出生性格就相当怪异……孤僻，懦弱又自我封闭，不仅是不与陌生人说话，就连我这个父亲都很少听到他主动开口……起初我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指着自己的胸口问我‘爸爸，为什么他们的这个地方都黑黑的’……”
　　
　　艾伦立马就想起来了，这正是他曾看到过的伯雷斯图的记忆片段。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他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什么我们无法看见的东西……而那也是造成他奇怪性格的原因……”老奥德里安说，“我努力引导他多去关注那些积极向上的东西，教他隐忍，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那些人心里的阴影无处不在，让他根本无法回避，虽然他遵循我的教诲尽量不与人发生争执，可这些东西还是一点一滴地在他心里扎了根……终于，这一切在他进入了克里瓦里高等魔法学校之后爆发了出来……”
　　
　　“是的，我在他的记忆都看到了……从基础魔法学校开始就不停地有人欺负他，一直持续到他进入这所学校……”艾伦说，“这也是十五年前那件案子的起因……”
　　
　　“没错……”老奥德里安说到这里不觉有些激动，“当他跑回来告诉我这一切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未听说过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简直是像是发动了一场战争！我到那个时候才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年以来我可能一直都在犯错……他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您……”
　　
　　“是我……我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老奥德里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激动地走到窗前，“我从未感觉到如此后悔……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纵容！后悔自己的无能！后悔他的降生！”
　　
　　老奥德里安深深把头低下，背对默不作声的众人。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我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难以抑制的冲动和出离的愤怒完全占据了我的心……”片刻后老奥德里安才又缓缓开了口，“然后……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了地上，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