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公国(4) (第1/2页)
提兰的大公是一个骑士,虽然他不曾忠诚于任何一个神祗,但他的房间里依然有着一架类似于饰品的小巧的黑铁天平,挂毯上也有着月桂树叶与星光的图样,他的妻子每隔十天就会向希恩诺丝、沃金甚至克蓝沃等诸位神祗的神殿奉献金币与衣料,遇见了伊尔摩特的牧师他们也会慷慨施舍,但他心里很清楚,他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他不知道自己一旦去到了哀悼荒原是否能够听见神祗们的呼唤声,就像是他想要向神殿的牧师们求助的时候,也未必能够得到他们的援手——他从书桌后面站起来,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走动,在今晚之前,他以为自己还有时间,或是办法,但格瑞纳达人来的如此之快,就像是沙漠上的旋风,一瞬间就已经席卷了他的每一寸国土——不,或许还有他的都城,但大公知道,这种平静并不会持续太久。
“你有办法带走我的女儿吗?”大公充满希冀地看向他的叔叔。失去了国家的他根本不愿意作为一个卑贱的平民活下去,他的妻子应该愿意陪伴在他身边,但他的女儿,如果能够交付给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以及足够多的金币作为嫁妆,她还是可以在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安详度日的。
“格瑞纳达人已经限制了传送类法术的使用。”他的叔叔,一个年老的红袍走到了窗边,外边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但他似乎可以在那些浓重如同噩梦般的阴影中寻找出敌人的身影:“他们的法师与术士所编织的罗网可以笼罩整个城市与周遭的荒野,殿下,”他残酷地说,“而且您的血脉是必须被断绝的,这样他们才能保证不会有人以您的名字组织抵抗。”
“但贝尔只是个女孩,”大公竭力争取道:“一个女孩,完全不值得他们如此在意,她没有继承权,即便她还活着,她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妨碍。”
“流着您的血就是个过错,”术士说:“而且只怕我也难逃厄运。”
“格瑞纳达人难道不是一贯优待施法者的吗?”大公说:“只要您愿意向他们奉献忠诚,跪在那位‘母亲’的脚下,我想他们不会介意您的姓氏的。”
他的叔叔摇了摇头:“以前或许可以,”他说:“他们可能有三十个以上的施法者,而且都是战斗法师和术士,您明白吗,他们来到这里就是要收割性命的。”
“那么说,他们的话是不值得信任的,”大公说:“既然他们只想要看到死亡,也许他们只是在欺骗与恐吓我们——叔叔,我们是否有可能……”
“没可能。”
“我们有上万个士兵和三千名骑士,”大公说:“而他们只有一千人。”
“一千个以鹰首狮身兽与恐爪龙为坐骑的精锐,”术士说:“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在数天之内穿过大半个公国到达这里的吗?我从流民那里详细地搜集了情报……他们的施法者骑在鹰首狮身兽上面,这种野兽既能飞也能咬,它们的爪子比匕首更锋利,除了巨龙,几乎没有什么会飞的东西可以与它们匹敌——而术士和法术就从这种野兽的身上往下投掷法术,狮身兽所能达到的高度,既能保证弩车的箭矢也无法触碰到它们的皮毛,又能保证魔法的力量得到最大的爆发,士兵和骑士们只能在城墙上面奔跑躲避,却没有办法躲过火焰、闪电、有毒的雾气与冰冻——等到城墙上的抵抗被消弭之后,恐爪龙就会带着自己的骑士攀上城墙,它们的爪子一点儿也不逊色于狮身兽,一抓就能在石砖上留下深刻的凹槽,它们就像是猿猴那样攀上城墙,和它们的主人一样,每只恐爪龙身上都披挂着黑铁与精钢的盔甲,没有长矛可以刺入其中,刀剑也会在上面折断。我们的士兵所除了格瑞纳达人的武器之外还要警惕野兽的爪牙,人类的身体对于它们来说就像是发脆的羊皮纸。无论我们有多少士兵,”他说:“对他们来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最后的结局是不会改变的。”
“您应该更早的离开。”事实上,他的臣子有建议过他们抛弃都城离开这里,但被大公拒绝了,他承认自己怀有侥幸之心,以及比起生命,他更看重自己的尊严。
“然后呢,我是一个施法者,”术士说:“但我也只是一个人类,也许我们的血脉中确实有着恶魔或是魔鬼的一部分,但我想它们的比例一定非常的低,我对于一个人,没有国家也没有亲人,孤独地死去毫无兴趣,也无意成为一个不死者,我愿意和你们在一起。”
大公颓然地笑了,他和他的叔叔……关系并不能说非常融洽,毕竟他们两人都是非常执拗的,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为叔叔而流泪,但这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又希望它永远不会到来。
“他们真的会信守承诺吗?”
“我们没有选择。”术士说:“两个结局,一、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地抵抗,然后被格瑞纳达人屠戮一空,或是留下一些奴隶;二、我们放弃抵抗,打开城门,我们的子民仍然会成为奴隶,但至少不必在今夜死去。但无论哪个结局,我们都只能迎来克蓝沃的使者,让他带我们前去哀悼荒原。”他停顿了一下:“不,还是有所不同的,”他说:“我想如果我们愿意自行放弃生命的话,我们可以离去的比较迅速和愉快,听说格瑞纳达的军队很喜欢将他们的俘虏插在旗杆上,”年老的施法者诙谐地做了一个手势:“从屁股到嘴巴,就像是烤小鸡。”
大公瞪了他一眼。
“你觉得那个,小魔鬼的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有什么让他需要大量的奴隶。”术士说:“谁知道呢?”
“好吧,”大公说,在得知了自己的结局后他反而不再那么烦恼了:“不过我觉得这个决定不是我能够做的,”他坐回到书桌前,“让我的子民来自行决定他们的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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