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血战(6) (第2/2页)
在伤口完全闭合之前,葛兰听到了头颅们在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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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魅魔的头颅移动到了军团长的眼睛边,用一种无比谄媚的态度舔抿着之前的战斗中喷溅出来的液体,而另两只同类也在这么做,空置的导管头部缓慢地膨胀起来,从圆滑的果实表皮上逐渐生长出五官,毛发以及角(如果之前的被吞噬者曾经是个恶魔或是魔鬼),它们在最初的时候还有点不知所措,或是露出愤怒之色,但很快地,导管以及其他的头颅会用魔法,牙齿和撞击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它们很快温顺下来,就像是寄生在大鱼身上的清道夫那样,开始任劳任怨地开始为军团长效力。
军团长端详了一下新生的头颅们,遗憾的是他没能看到那个刺客的,也许是因为后者还未被完全消融的关系,不过他也不是那么想要一个盗贼的头颅,比起其他的几个刺客来,那个人类几乎可以称得上笨拙,而且只有头颅的话,他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力量可言。但军团长心中始终有点踌躇不决,犹如每一个深渊生物那样,这只肥大的蛆虫也有着相当强大的直觉,他想要打开自己的躯体,看看那个人类究竟怎么样了——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军团长打开了体侧的一道裂缝,随即他看到了已经消融到只剩下一点佩饰的刺客。
他死了。
但他的灵魂却不在那些被消融的部分里,军团长可以感觉到,它没有被抓住,可能是因为他与某个魔鬼有着契约的关系,一旦躯体死亡,灵魂就会立刻回归到指派他的魔鬼手中,既是为了不损失更多(又是食物,又是货币),也是为了消弭可能被跟踪的痕迹。虽然说,这样的刺杀,军团长已经遭遇到了不止一次。
魔鬼们会派遣刺客去刺杀恶魔们的军团长,恶魔们也会派遣刺客去刺杀魔鬼们的军团长,或者彼此的领主与主君,在血战中,这种事情极其寻常。
军团长回到自己的书桌前,他的躯体在地板上留下晶亮的粘液拖痕,它们挥发在空中,留下一种奇异的香味,只有军团长以及他身上的头颅可以闻到,一旦这个帐篷中出现了其他的气味——或是空隙,它们立刻就会发觉——奇怪的是,军团长始终觉得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他放下骨笔,挥动多只脚或是手施放了一个法术,这个法术可以让他寻找到这个帐篷中的第二个生命,一道细细的赤色光线在空中凝结,最终变化成一个小球,它慢吞吞地,犹疑不定地在帐篷中飞了一段时间,才停止在军团长的腹部。
军团长没有丝毫犹豫,触须与导管,导管上的头颅猛地涌向了那里,他甚至没有等待躯体自己裂开,而是直接命令它们咬开了那里,他的十二只眼睛闪烁着,同时倒映着十二个身影,那个已经被他的胃液消融的刺客站在那里,手上握着他的心脏,也许没人知道蠕虫的心脏竟然会那么小,并且脆弱,脆弱到可以用手指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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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四军团的恶魔们听到军团长的最后嘶喊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们冲入帐篷,只看到了委顿残碎的尸体,而那些头颅们正兴高采烈的大快朵颐,它们是寄生物,本体的死去也意味着它们的终结,但比起继续作为一只工具被利用和嘲弄,这样的结局正是它们衷心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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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第四军团长的心脏。”一个哈玛魔说道,他的穿着可能比主物质位面的国王更为奢华,手指上戴满了戒指,每一颗都散发着魔法光芒,那颗心脏在他的手掌里跳跃着,看上去就像是在主人的体内那样生机勃勃。
“我亲手从第四军团长的体内挖出了它。”葛兰说,一边向魔鬼们鞠了一躬,他站在那里,每个魔鬼都比他高大,如果要说葛兰心无所惧,那只能是说谎,但他认为,比起他的灵魂,魔鬼们会更愿意见见恶魔领主维茵的诚意。
“但这不够。”一个恐纳魔说道,他的声音就像利刃那样刺入葛兰的耳膜,而葛兰没有露出一丝退缩的意思。
“只有这些了。”葛兰说:“我的主人已经给出了太多的代价了,而您们甚至没有给出一个回答。”
“谁都知道维茵是格拉兹特最为忠诚的下属。”一个魔鬼说道:“而且有着很高的位置,以及充足的信任,我们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舍弃格拉兹特到九层地狱来,我们不可能给一个恶魔权势或是领地。”
“也许就是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格拉兹特最为忠诚的下属吧,”葛兰轻轻地说:“恶魔们是混乱的追随者,他们喜爱混乱,崇拜混乱,嗜好混乱。而我的主人,维茵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