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血战(11) (第2/2页)
但起码要有个情人吧,臣子们这么说,他们都忧心忡忡起来了,伯纳想雷哲也许要感谢那个刺客,这下子那些爵爷们大概会有那么一两年不敢再将视线放在除了诺曼之外的女性身上了。
伯纳叹了口气,计算了一下时间,今天的工作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他和雷哲,雷曼有约定,要去祭拜李奥娜,还有狄伦.海曼。
狄伦王也是一个令人无法描述的人,不过他们对狄伦的观感并不怎么坏,虽然从某个方面说,他的轻慢与疏忽导致了兽人一千多年来第一次踏入高地诺曼的腹地,王都沦陷,村庄被劫掠与烧毁,城市更是沦为血腥的屠场,他是一个失职的国王,但他同样是受到了欺骗与操纵——他以为自己可以为高地诺曼矗立起有史以来最为精妙与宏伟的城墙与要塞,却不懂得,魔法虽然强大,却也有着致命的弱点,他凄惨而卑微的死去,身躯残缺不全,满怀愤怒、悲哀与歉疚,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的灵魂才没有前往哀悼荒原,而是留在了高地诺曼的王庭。也许是为了赎罪,也许是为了看看没有他的高地诺曼,他在伯德温犯下大错的时候及时地给出了警告,并且用自己的灵体阻挡了一个古老红龙的龙火。
现在伯纳根本不敢想象,如果那个时候,李奥娜,雷哲与雷曼,还有他都毁灭于龙火之中,事情将会变得怎样——高地诺曼毫无疑问地会陷入四分五裂之中,而失去了王都的支持,雷霆堡未必能够坚持下来——兽人们或许会第二次踏上高地诺曼的土地,而这次,就伯纳手中的情报来看,那位有着格什之名的兽人国王不会轻易地只是掳掠一番就离开,高地诺曼虽然大部分领地都只能用寒冷贫瘠来形容,但比起呼啸平原,又不知道好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且兽人们侵占了高地诺曼,也不意味着他们就必须放弃呼啸平原,而且他们的神祗也会很高兴他们对精灵的银冠密林造成了直接的威胁。
只是狄伦的牺牲仍然需要被保留在黑暗中,伯纳记录了当时的事情——在心里,也许在二十年,三十年后,他会将心中的记忆化作文卷,将它寄存在泰尔的神殿,直到一个学者对他们的历史感到好奇,从而揭开这个隐藏已久的秘密——但现在不行,他们必须稳固伯德温与李奥娜在人们心中的位置,这样他们的孩子,雷哲与雷曼的继承权才不会受到质疑。
伯纳采摘了一小束王冠玫瑰,这种玫瑰很小,只有五个花瓣,但颜色就如同黄金那样明亮,雷哲则是白色的,雷曼匆匆而来,他的手中是深紫色的狼毒,这种花在海边非常常见,但在高地诺曼可以说是相当罕有。
“你从哪儿找来的花?”雷哲问。雷曼少见地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自己兄长的问题,雷哲也不在意,只是伯纳轻微地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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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挥退了所有的侍从与侍女,他在矮榻上坐下,心不在焉地将手指伸入皮囊,触碰着一捧柔嫩的花瓣,这是一片同样很少在高地诺曼那出现的花朵的花瓣,弯曲着,花瓣雪白,形成了一个如同号角一般的形状,他在书籍上看到过这种花,这种植物并不温和,它的花,叶子,茎干以及根系都有毒,并且是如同毒蛇那样的毒,少量可以令人麻痹,多了就能夺取人类的性命。
就像是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行走在高地诺曼的街道上,每个看到她的人心脏都会不由自主地抽紧,先是为了她的衣着,再是为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雷曼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宝石眼,光亮璀璨,她的皮肤就如同掺入了浓茶的牛乳那样呈现出柔润的浅褐色,深色的长发在身后编成一条很长的辫子,辫子上点缀着宝石与珍珠。她的穿着,像是一个战士,而不是一个贵女。紧身的皮甲包裹着宽松薄软的丝绸长内衣,腰带上悬挂着短剑与匕首,还有几乎只有施法者才会用到的药水带以及卷轴带——雷曼可以辨认的出,而那双犹如鸽子一般小巧的双足上套着一双精美的靴子,但子的上方镂刻出了华丽的花朵,靴子与长内衣之间是结实有力的双腿,她的身后有着好几位忠诚的仆人,他们在陌生的街道上行走,神色之间却看不到一丝犹疑与畏惧,只有兴致勃勃。
她是克瑞法的主人,一个移动要塞的领主,在她的航道上,永远看不见敢于与她相对抗的船只,商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她购买安全,而她的麾下都是曾经属于格瑞纳达的暴徒。有人说她美如晨曦,或是犹如星辰,但更多的人叙说着她可以与鲨鱼相媲美的残暴,她就像是鲨鱼追逐着血腥那样追逐着财富,并且毫不吝啬将之耗费在她的领地上。
尤其是那座黑塔。
雷曼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一些,譬如说,这座令得无数人为之震撼的海上领地并不属于人们以为的领主阿芙拉,而是她的监护人,他父亲与母亲的挚友克瑞玛尔,他是格瑞纳达的殿下,这座领地是他的数万奴隶在七年里造成的,在邪恶的红龙格瑞第死去之后,克瑞法在一个大雾弥漫的早晨脱离了格瑞纳达,而后就像是一艘航船那样航行在大海之上。
之后它原先的领主克瑞玛尔就消失了,有人说他已经前往哀悼荒原,也有人说他为了躲避一个强大的敌人而不得不放弃领地,也有人说他被格瑞纳达王或是别的什么人囚禁了。
这个什么人,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阿芙拉,雷曼曾经这样想过,但现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