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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4 九月百花杀

614 九月百花杀 (第2/2页)

不过短短两日,京师沉重的城门便在李隐面前徐徐而开。
  
  从城中出来的是卞瓒,他手提卞氏三皇子的首级,在披甲坐于马上的李隐面前跪下,卸下自己的刀,叩首行礼,以示将功折罪归顺之心。
  
  李隐接受了他的归顺,缓缓驱马入城。
  
  骆观临跟随在其身侧,与浩浩荡荡的铁骑一同踏过朱雀大街,往宫城方向而去。
  
  沿途多闻百姓喜极而泣之音,宫城外亦有官员含泪相候,他们大多是受卞春梁胁迫而为大梁新朝效力,自觉屈辱隐忍,此刻见得荣王大军队伍与李字大旗,皆涕泪俱下,跪身行大礼,以表对李氏王朝的忠心依旧。
  
  李隐下马,将为首的官员扶起,未见分毫苛怪轻视。
  
  随着李隐携群臣踏入含元殿,各处绣有“梁”字的旗旌被撤去焚烧,仅存续了不足一载的大梁朝就此宣告灭亡。
  
  接下来数日,卞瓒奉李隐之命,清剿京师的卞军余孽。
  
  为安世人之心,李隐也亲自巡视京畿内外,着眼于百姓之间,而非急于将目光流连于龙椅之上。
  
  九月百花杀尽,唯余菊香满城。
  
  李隐缓行马巡看京师,见得四下景象,对身侧马背上的骆观临道:“此番本王能以如此之小的代价取回京师,使百姓免于再陷入大的动荡,先生当居首功。”
  
  卞瓒毒杀卞春梁并非是偶然之下的决定。
  
  卞瓒也曾参与过抵挡荣王大军的战事,早在那时,李隐就已经动了在卞春梁身侧行离间之计的心思,骆观临思虑之下,便提议不妨从此人身上下手。
  
  之后,骆观临自荐,同卞瓒此人私下见了一面,并以攻心之策成功地说服了对方。
  
  卞瓒远比卞春梁的几个儿子要出色,但他注定与储君之位无关,他能借卞姓所触碰到的高位,只能到这儿了。
  
  但他要承担的危险却远大过利益,荣王大军一旦攻入京师,他必遭株连清算。
  
  战局如何,他心中自有分辨。
  
  卞春梁自然会死战到底,那是因为他是皇帝,战或不战都是个死字。但他不一样,他尚有生机在,只看他是否愿意把握了。
  
  并且,骆观临与他道,荣王仁慈爱重人才,只要他尽心,非但性命可保,亦有机会得到重用。
  
  那已是两月前的事。
  
  此刻,骆观临压低声音,道:“卞瓒此人过于心狠手辣,之后务必设法除去,还请王爷切莫心软。”
  
  李隐叹息一声,轻颔首:“是,先生思虑周全。”
  
  不多时,人马经过大云寺,李隐下马,欲入寺中敬香。
  
  骆观临随之下马,施礼道:“某在此候之。”
  
  “今日风大天凉,又怎好让先生在此久候?请先生与本王一同入寺吧。”李隐邀请劝说。
  
  骆观临几不可查地犹豫了一瞬,到底施礼应是,跟随李隐入内。
  
  大云寺乃是圣册帝登基时所建,耗费极大,骆观临虽未明言,却也不难察觉他恶其余胥的情绪。
  
  李隐在前后大殿各自敬了香火后,看向远处半隐于寺中草木中的宝塔,遂令人引路。
  
  据闻明后建成此塔后,便轻易不许人靠近,因为其中供奉着投生救世的天女,而坊间传闻明后便是那天女的转世化身。
  
  这是身为君王极常见的手段,用于归拢民心而已,李隐不觉有异,此前对这座宝塔也并没有太多好奇,此时他之所以要入塔,是因为固安公主明洛的那封回信——
  
  此前明洛送来吐谷浑的国书向他示好,于密信中提及了合作之心,并自称手中握有一则关于先太子效的秘事……
  
  李隐回信试探,而并未就此答应与之合作。
  
  合作的前提是他需要,而李隐此时并不认为自己需要与一个疯子合作,也做一个铤而走险的疯子,做疯子是要付出代价的,善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他虽未答应,却也未曾完全回绝,留一条后路备用不是坏事,且他的确对明洛口中的“秘事”有几分兴趣。
  
  见李隐态度如此,明洛在回信中也并未急着吐露,她在这场合作中不占优势,那个秘密也是她拿来谈合作的筹码之一,自然要擅加利用——
  
  明洛在信上道——来日荣王殿下归京,若能去往大云寺,入天女塔一观,想必便会认真思虑合作事宜了。
  
  李隐历来对故弄玄虚之举嗤之以鼻,而被故弄玄虚者牵着鼻子走,则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他轻视明洛的手段,并未将太多心思放在这件事情上,但今次既是路过,却也不妨看一眼。
  
  塔院内竹林已见枯黄之色,风一吹,几分萧瑟。
  
  李隐循着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塔檐上悬着的铜铃,便走进了塔内。
  
  入目所见,却叫他意外。
  
  塔中玉石砌成的水池被损毁,池中玉台之上供奉的天女像也已倒塌碎裂,唯余满池残水碎玉。
  
  很快,有僧人疾步而来,匆匆行礼后,对此做出解释。
  
  塔中天女像是被卞春梁下令所毁,据闻是因卞春梁听说这座宝塔中布有阵法,护佑着明后和李家的帝运风水,由此影响到了新朝国运——
  
  卞春梁本是不信这些的,但战事一输再输之下,自然是宁可信其有。
  
  李隐看着池中碎掉的玉像,几分惋惜:“原来如此。”
  
  骆观临却是道:“卞贼固然罪大恶极,但其毁去此像却不为不对,本就是诓骗世人之物,合该毁了去。”
  
  听得这尖锐之言,一旁的僧人只得念佛,不敢多言。
  
  李隐环视被毁坏的塔中陈设,半顺从着骆观临的话,道:“既如此,之后便将此塔平去,另建禅院吧。”
  
  从塔中出来后,李隐并不着急与明洛回信。
  
  对方的提议,于他而言不过是随用随取之物而已。
  
  至于那所谓有关先太子效的秘闻,死者旧事不必着急探问,来日吐谷浑重新归大盛掌控,他若想听,对方自然要好好地说与他听。
  
  眼下,他有许多更要紧的事情要办。
  
  李隐拿倚重的语气与骆观临道:“接下来之事,还需先生多费心。”
  
  骆观临与他施礼,垂眸道:“骆某无所能,唯尽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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