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盼孙归 (第2/2页)

可是，事情总是与想象有很大的距离，甚至还有背道而驰的。车里的旅客差不多下完了，老爷子还没看见孙子的影儿。爷爷以为孙媳妇抱着重孙子，怕挤，呆在后面，出来的晚。
　　
　　令老爷子失望的是，乘客们都下完了，还没看到孙子、孙媳妇，重孙子。
　　
　　老爷子想：肯定是那个臭小子在捉弄我，故意躲在车里不出来，这个臭小子坏得很，从小就喜欢把捉弄爷爷当乐趣。看我把你从车里揪出来，让你的鬼计落空。
　　
　　老头急不可待地要踏上客车找孙子，客车司机误以为老爷子要乘车到县城去，就喊道：“老人家，客车还要休息一个小时才返回，等会再上车吧。”
　　
　　老爷子缩回刚踏上车踏板一只脚，客车司机就把车门关了，老爷子被关在车门外，进去不得。却也说明车里面确实无人，没有上车揪人的必要了。
　　
　　“可能坐的是下一班车吧。”老爷子安慰自己，又耐心地站在公路边向通往县城的那头看。
　　
　　上午十点钟，第二班大巴客车准时达到，老爷子这次没有上次那么笃定了，心里在念叨：“臭小子，你可别让我失望，即使没生下重孙子，带个女朋友回家给我看看也行啊。”
　　
　　有道是期望值越高，失望就越大，还真不是假的。老爷子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个旅客下了车，果然不是他的孙子，老爷子两眼湿了，落下了浑浊的老泪。
　　
　　中午十二点，又一班车来了。可惜下车的旅客里还是没有他的孙子。随着每一个班车送给他的一个失望，老爷子的要求越来越低了。现在不奢求孙子带着孙媳妇，抱着重孙子回来了，只求和孙子见上一面，亲手摸一摸孙子的脸蛋，就心满意足了。
　　
　　老爷子在想，孙子今天怕是不会回来了，要回来的话只会坐上午班车，下午才有时间回到大山里去。
　　
　　从古镇走到山里的家中，还要走几个小时。要是坐下午车到达古镇，今天就回不了家，只能在古镇露宿。精明的臭小子，是不会打这个主意的。
　　
　　是什么原因让孙子失信了，老爷子想了很多，越想越心慌，设想了很多种可能：
　　
　　是不是孙媳妇还没生下儿子啊，臭小子，生个女儿也一样，爷爷没有那么老封建的，男儿女儿都一样呀。
　　
　　是不是媳妇还没有生下孩子？那也没关系，年轻人，来日方长，慢一点就慢一点，晚一点就晚一点生嘛。
　　
　　是不是没钱？爷爷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给爷爷带礼物，爷爷天天起早贪黑找山货，为你积下了一些钱，给你带出去用。
　　
　　是不是生病了，一时回不来了？老爷子心一紧，哭了起来。
　　
　　镇里的人们被哭声给吸引了过来，一个漂亮的半老妇女流着眼泪，给众人讲起了老爷子的心事：“老人家有个相依为命的孙子，到外面打工去了，一去就是五年。老爷子一个人住在大山里，不通电话不通邮，五年得不到孙子的一点音信，只能凭着孙子出山时的那一句承诺——约定这一天回来看爷爷。
　　
　　他的孙子是五年前那个清明节走出大山的。他的孙子走出大山之后，门前的枫叶红了五次，落了五次，绿了四次，又今年是枫叶第五次绿了。
　　
　　今天是他和孙子约定相聚的日子。从县城来古镇的客车一天有三班，三班车都到了，他的孙子今天可能是不会回来了。老爷子害怕五年之约成了竹篮打水，这是伤心的哭，担忧的哭。唉，还不知道老爷子的孙子是个什么情况，最怕的是出了意外啊！”
　　
　　说话的人说着说着，竟然也哭了起来。旁听的人，都觉得黯然神伤，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啊，看着那孤独的身影，过着寂苦的日子，想着盼孙的失望，那画面太悲惨凄凉，太残酷了。
　　
　　正在大家陪着老人落泪的时候，一辆豪华大巴响着喇叭开过来了。
　　
　　镇里的人们从来没看见过这么漂亮豪华的大巴车，脑子里的思维马上被转移了，一窝蜂地拥过去看新奇，津津有味地品评着大巴车漂亮的造型：奇怪的车尾，超宽超长的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