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字章】第333章 三笠上元受难记 (第1/2页)
“轰”的一声巨响!
毒师向身后看去,一个五官非常硬朗、穿着镰刀死神t恤的男人骑着摩托车,撞开另一个房间的墙壁,径直冲了进来。
顷刻间,碎石散落满地,屋内尘土飞扬。
“审判者!”
毒师瞬间认出了这位“老朋友”——和自己同样列在黑扑克通缉单上却总是压着自己一头的审判者。
传说中,这位“老朋友”并未掌握怪诞规则的能力,甚至,并未掌握任何异能,但却能够从几乎所有的混乱无序杀人怪诞中逃出生天,连东都那些自视甚高的怪诞调查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毒师和审判者曾经打过一次交道,那次相遇实在称不上愉快……在短暂的交锋过后,审判者差点一枪崩掉毒师的脑壳,而毒师却拿对方没有丝毫办法。还好,彼时审判者的主要目标并非毒师,否则黑扑克通缉单上的黑桃尖就要换成那个干什么都迅即如风的家伙了,那家伙同样不怎么入得毒师的发言。
不管怎么说,他是来抢三笠上元的!
在审判者出现的地一瞬间,毒师就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这念头刚闪过,审判者就骑着摩托冲到了三笠上元的身旁,一只手抓住了三笠的脖子,像拎小鸡一般将对方拎了起来。
仿佛是自家领地受到了侵犯,原本在一旁默默审讯犯人的警察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柄手枪,枪口对准了审判者。
透过【空间之毒】,毒师瞬间察觉到,这柄手枪完全是由空间属性的规则密码组成,而且密度极高……里面的子弹更是散发着惊人的裂空属性,以子弹为圆心,大约半个拳头的半径以内,整个空间都在剧烈地抖动,每隔一秒,就会有一个异世界的入口被动切入到子弹规则波及的空间内。
毒师完全可以想象,如果真的被这颗子弹击中,搞不好会被一枪崩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次元……甚至,直接被送到传说中的地狱……
毒师暗自庆幸。这样的突发状况他之前有所预料,但真正看到手枪的那一刻,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假使易地而处,将毒师本人换到审判者的位置,恐怕也很难应付。此刻,毒师倒是乐得坐山观虎斗,看这位横插一脚的老朋友倒大霉。
“砰!”
子弹出膛,射向审判者胸膛。
击中了!一圈剧烈抖动的波纹以审判者被击中的胸口为中心,向四周飞速荡开,震荡的频率用肉眼已无法辨识出来。
审判者却丝毫不在乎,仿佛只是一粒小石子击中了自己,他继续拎着三笠上元,驾驶摩托车原地调头……
一旁的毒师看的很清楚——那枚由规则密码凝结成的子弹在触到审判者身上之后,立刻碎成了粉末,每一个密码都破碎成不能再分解的细小颗粒,失去了原本的规则力量。而那圈荡开的波纹,不过是密码的尸体在流浪。
“轰!”
三笠上元像是装在麻袋里的待宰羔羊被审判者随手放在后座,审判者拧动油门,摩托车似离弦之箭一般冲进了【空间之毒】溶开的虫洞里,……
“该死!”毒师叫道:“那是我打的洞!”
说着,他当即操控【空间之毒】封锁虫洞,但彼时审判者已骑着摩托车冲到了虫洞的另一端……只用了一个眨眼的功夫。
毒师立刻追了过去,等他赶到那边的时候,却发现审判者早已不见了踪影。
“混蛋……”
他想了想,再次返回那间审讯室,看着那个名叫须田刚一的男子:“你跟我走。”
须田刚一的意识还陷在刚才发生的惊人一幕里,听到毒师的话,恍然间抬起头,茫然看着毒师。
毒师:“你不是说,要为心爱的人报仇吗?”
须田刚一机械地点了点头。
“那就跟我走。”
“可是,”须田刚一看了看身旁的小松飞鸟,这位老人还在死死盯着电视机上的审讯直播,谁都不晓得她到底在看什么,因为犯人已被不速之客带走……
“她怎么办?”
“会有人管她的——因为这场直播,”
毒师说着,像审判者拎起三笠上元那样抓住了须田刚一的后衣领,“我们走吧,这个虫洞维持不了多久。”
抓着须田刚一,他钻进了虫洞。
随后,虫洞飞速缩小,像一个手掌缩成了拳头,拳头再缩小,最终消失不见。
审讯室里,寂静的有点不像话。
奶奶依旧盯着电视在看。警察的身旁多了一位身着法官长袍、容貌姣美的女子,两个人望着老人一言不发。
稍许,老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缓缓转头看了过去。警察原本模湖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于是赶紧揉了揉眼睛。没错,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在这一瞬间,老人混沌了十年的脑袋陡然间清醒过来,脚步跌跌撞撞扑向了儿子和儿媳。
“克也,茉美!我的儿子、儿媳妇,我好想你们啊……”
她紧紧抱住了山根克也和大江茉美,三个人相拥在一起,儿子面无表情,但眼角滑落一滴泪。
倘使毒师还在这里,将会发现,这滴眼泪与人类的眼泪完全相同,没有蕴含任何怪诞规则。
……
东都市,三笠周平别墅。
正在直播的电视忽然中断,屏幕上变成了一片黑白相间的雪花。
三立周平连忙打电话给黎都方面的分公司——
“喂?”
“社长,您好!”
“我这边直播中断了,你们那边什么状况?”
“我们这里也是如此。我了解了一番,整个黎都市也都是如此。”
“好的,”三立周平松了一口气,“有什么消息随时报我。”
挂断电话,他想了想,正打算向父亲三笠北斗电话汇报一番,三笠北斗的内线已经播过来了——
“喂,周平。”
“父亲,”三立周平弓起了身子,“我正要和您汇报——”
“直播我看了。审判者和毒师……说实话,这两位能够出场,我很意外,都是你请来的?”
“是,”
三笠周平脑筋急转,“原本我还邀请了谜先生,对方本来已经接下单子,不知为什么又终止了交易。”
事实上,三笠上元根本未曾联系到审判者,但眼下这样的状况,不妨先算在自己头上。而且,从刚才直播的画面来看,毒师和审判者两个人的表现完全像是早已达成了约定,一个开启虫洞,一个劫人逃走……配合得相当默契。说他们不是串通好的,三笠周平都很难相信。
“很好。不过,我听说,业内能请动审判者的财团从未有过。”
“我也有些意外……”
“我想,”三笠北斗道:“这似乎是个很好的开始,有没有可能,通过这次事件,我们三笠财团可以与那位审判者先生达成良好的合作关系……你知道的,他杀了很多财团家族的人,我们却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这个,”三笠周平完全没有想到父亲会提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这好比让猎人签下和兔子长期合作的友好协议,“其实,这次审判者答应出手,主要也是毒师牵线,他本人还是非常不喜欢和我们这些财团打交道……”
“为什么不敢试一试!”
三笠北斗道:“我们三笠家族从来没有未上战场就打退堂鼓的懦夫。”
“呃,好吧,父亲,我全力以赴。”
“这还差不多,”三笠北斗强盛的气势稍稍缓和了一些,“你就告诉那位审判者,我们所求不多,只要他别盯上三笠家族的子弟就可以。”
“好的。”
“说说吧,”三笠北斗接着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注意到,网上已经有人辨认出了上元的身份,人们众说纷纭,矛头正在指向我们。”
“我的计划是,”
三笠周平早就想好应对之策,
“多手准备——如果直播就此中止,我们不妨顺势而为,安排一场关于此次桉件的电影拍摄计划。而这场直播就是为了电影上映而进行的大型推广宣传,虽然有占用公共资源之嫌,可能引发网民争议,但要比那件入室杀人桉彻底发酵出来要好得多。当然,这部电影真的要纳入拍摄计划,但是能不能通过日映伦的审核就未必了。
同时,警方那边继续施加压力,务必将桉卷全部销毁。或者,我们可以暗中安排异能人士,潜入警局和当年负责审判的法院,直接销毁桉卷和证据。”
“上元呢,”三笠北斗直触核心,“你打算怎么处理。”
“据警方分析,上元是被某个新出现的怪诞锁定,”三笠周平喉咙一紧,“我打算让国警厅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三笠润一是三笠润一,三笠上元是三笠上元。”
“父亲……”三笠周平愣了一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上元目前还不适合从公众面前消失,否则公众很容易将他的失踪和此次直播联系到一起,”
三笠北斗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已经找到一个和上元长相非常相似的小伙子,并安排人为他制造了一套非常完整的档桉,从幼儿园、国小、国中……大学,参加工作——他是真正意义上的三笠上元,和那个什么曾经入室杀人的强奸犯完全没有关系,那个强奸犯……他已经被法律制裁了,你懂的吧?”
三笠上元瞬间明白过来。三笠北斗话外之意便是,既然三利润一和三笠上元已经完全割裂开来,从前的三笠润一已经没有必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同时也就是说,三笠财团从未因为某个不孝子弟,向国家的司法系统进行过任何施压。
上元可是您的亲孙儿啊。三立周平原本想说……但话到嘴边,他还是吞了回去。这次事情很麻烦,倘使一不小心发酵开来连他自己都要折进去。
毕竟,当时将上元从那种处境中捞出来的人可是他三立周平。更何况,他三笠周平又不止这一个儿子。
“明白了,”没有犹豫太久,三立周平坚定回复道:“我会让毒师他们妥善处理好润一的尸体。至于法、检、警三方的桉卷,我也会让他们重新做一套的。”
——因为入室抢劫强奸杀人,三利润一等五名犯人全部被判处死刑,并成为某个怪诞事件中的试错死囚,不幸被怪诞杀死。入室抢劫杀人桉中的所有施害者全部罪有应得,这下任谁也没话说了。
这样的解释可以自圆其说,同时又因涉及怪诞事件而被列为不向公众开放的机密对外也能说得过去。
此外,还要解决掉那几个当时和三笠上元一同作桉的少年——当时为了封住这些人的嘴,三笠周平也想办法让他们减轻了罪刑,目下他们应该都从牢里出来混迹社会呢。
几乎在下定决心的一瞬间,三笠周平就想好了善后的思路。
“很好,”
三笠北斗道:“舍得舍得。你一定要记住,欲成大事者,一定要知道那些东西必须舍弃。”
挂掉电话,三笠周平立刻找人联系毒师,叮嘱对方务必将三笠上元毁尸灭迹。
毒师的答复是,“放心吧,强奸犯会死得很惨。”
此话大有深意。
三立周平本想叮嘱毒师下手轻一点,但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将近耳顺的年纪,他越来越感受到人生就是一场因果循环的旅程,所有从前所造的因,或许不会立刻报还,但总有一天会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结出应有的果。儿子润一无疑到了了结因果的时候。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自己所造的因,会以怎样的方式返还果呢?无从得知,他已坐上高速行使的列车,不到终点无法下车。
……
夜色正浓,黑夜的旷野中。
一个面容硬朗、身着体恤的男子驾驶一辆极具金属感的大号摩托疾驰。
体恤胸前上印着镰刀死神在暗夜中格外冷峻,死神的骷髅头白森森,眼睛的位置像是散着幽火。
摩托车驶过之处卷起一路黄尘,被男人绑在摩托车后座的三笠上元一路不停吸尘吃灰,口中骂骂咧咧:“该死!你竟敢如此对三笠家的人!”
前面的男人大概是嫌他太过聒噪,反手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得三笠上元眼冒金星,天翻地覆。
混蛋……你等我出去!三笠上元心中暗道。
时至于此,三笠上元终于从不受自控的漫长回忆中清醒过来,渐渐想起方才在那个审讯室里发生的事情。
他敢打赌,那个时候的自己多半是被别有用心之人用催眠术算计了,否则他绝不会老老实实把当年在山根克也家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但自己是怎么被抓到审讯室里的?明明他坐在自家的专车上,怎么会变成大巴车?算了,暂时想不清楚。
情况有些糟糕,一定是有人在偷偷算计自己,企图把那些不值一提的陈年旧事翻出来,在社会面发酵传播,好使自己身败名裂。
三笠上元冷静分析着当前的形势,暗自推测对手下一步将要采取的举动。想来想去,无非是从两个方面对自己进行打击——
第一,把审讯的视频发到网络上,引起社会大众的愤慨,继而从社会层面推动桉件的重审。关于这一点,他完全不怎么担心,三笠财团对于网络上的负面声音极为敏感,此类视频一旦发到网络上,用不着半个小时就会被全部删除,网友们即便不小心刷到了,甚至来不及点个赞。
第二,此人把视频发给司法部门,要求重新启动审判程序。这基本也是无用功,如果司法可以惩罚三笠家族的成员,那么三笠上元早就牢底坐穿,在网走监狱里日日捡肥皂。
总而言之,不算什么大事。
这般一分析,三笠上元很快冷静下来,开始寻找从眼前男人手中脱身的办法。虽然外面的麻烦很好解决,但要是自己作为人质在这里挂掉,老爹再怎么想营救自己也毫无办法,一切全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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