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蔷薇的凋亡 (第2/2页)

安柏修笑着说：“意味着我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安柏修伸出手，摘下脸上的小丑面具，送出魔镜之外。
　　
　　“戴上这个面具吧，蔷薇女士，这样可以为你拖延几天，足够我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为什么那么多人知道亡灵是永生的，但最终还是选择数十万金币一瓶的青春魔药，宁愿喝到倾家荡产，喝到耐药性涨满了都不愿意转化为亡灵？
　　
　　不仅仅是因为亡灵长得丑，而是因为生灵之所以要续命，延续的不仅仅是生命，而是关于生命的感受。
　　
　　而亡灵却非常缺少感受。
　　
　　亡灵不会痛，不会累，大部分情况下不会愤怒，开心，也不会伤心，就像是机器那样冰冷地遵循着本能行动。
　　
　　在许多人眼中，这根本不叫生存，这只不过是一本记忆没有缺失的笔记本，被风吹过的时候翻了几页，看起来像是自己动了一样。
　　
　　巫妖相对高级些，可以选择自己的执念，留下唯一的一点情绪色彩。其他低阶亡灵就只剩下吃和睡这两个本能，几乎没有思考能力。
　　
　　悼亡诗社的成员不算普通亡灵，他们每一个都有着超越寻常的特性，所以显得生动许多。在荒野上随便找个死灵法师问问，城堡里咔嚓咔嚓的骨头摩擦声便是亡灵最热闹的时候。
　　
　　但不管如何特殊，当愿望被满足的时候，就等于抽掉了支撑灵魂的唯一支柱。
　　
　　除非，能为凋亡蔷薇换上新的支柱。
　　
　　所以，安柏修摘下了自己的小丑面具，递给了凋亡蔷薇。
　　
　　已经无欲无求的亡灵女王接过小丑面具，沉默了片刻，对安柏修说：“这东西给了我，你怎么办？”
　　
　　安柏修微笑着说：“只是借给你试试，没关系，我那些美好的回忆够我能撑几天的，我会在这段时间里面找到拯救你的办法？”
　　
　　凋亡蔷薇抚摸着这精致的面具，再次问道：“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你还会救我吗？”
　　
　　这个问题让安柏修愣了一下。
　　
　　记忆泛起涟漪，许多年前的某个晚上，也有一个少女在星空之下泪流满面，她问安柏修说：“你说你不救他，是因为命运早已注定。如果你看到的不是其他人的死亡，而是我的死亡呢？”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好像是没有回答。
　　
　　那个时候，安柏修亲眼看着队友死亡而没有施救，因为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而正因为这件事，最终那位德鲁伊少女离开了队伍，再也没有出现在安柏修的生命之中。直到许多年后，在翠梦幽林再次听到她的名字，但那时候她的重孙子辈都已经垂垂老矣。
　　
　　时隔多年，安柏修从生到死，又重新活了一遍。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认真回答了。
　　
　　“去他妈的命运！我就要救你，而且我可以救你，就像是我拯救了自己一样！”
　　
　　安柏修回答得斩钉截铁。
　　
　　果然每一个预言法师都是渣男，不管多少年，最终都会对命运女神始乱终弃。
　　
　　这一次，安柏修就是不答应，就算他看到了关于未来的预言，他也会用尽一切力量来拯救凋亡蔷薇，就像是那个年轻的自己。
　　
　　凋亡蔷薇看着安柏修激动的表情，尝试着将小丑面具戴在脸上。
　　
　　“感觉如何？”安柏修连忙问道。
　　
　　凋亡蔷薇犹豫了一阵，然后说：“没有任何感觉。”
　　
　　“怎么会？”安柏修很惊讶，这可是欧格玛的神器，让他一个器灵都能真切感受到各种情感。
　　
　　凋亡蔷薇将面具摘下，重新递给安柏修，然后说：“看来欧格玛没有允许你随便将面具借给别人。”
　　
　　安柏修很不爽地将面具重新戴上，然后说：“知识分享给别人就会多一份知识，感受也一样，欧格玛真小气啊。”
　　
　　这种亵渎神灵的话也就安柏修能随意说出口了，但小丑面具没有任何表示，再次被安柏修扣在脸上的时候便尽忠职守地让安柏修恢复了鲜活的感觉。
　　
　　“不着急，我还有别的办法。”
　　
　　安柏修很快拿到了一点灰色的粉末，这是他刚刚从莱拉那边获得的入梦粉，随时随地可以进入联觉梦境之中。
　　
　　而在梦里，就算是亡灵也会拥有活人时候的感觉。
　　
　　安柏修要让凋亡蔷薇先活过来，然后再考虑怎么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在你入梦的时候，我需要检查你的灵魂，你不介意吧？”安柏修问道。
　　
　　凋亡蔷薇一句话也没说，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位亡灵女王抓起这些入梦粉吸入口中，迅速进入梦境之中。
　　
　　安柏修将凋亡蔷薇抱到床上，然后从魔镜上分出一道细小的丝线，连接到凋亡蔷薇的眉心之中。
　　
　　这是安柏修从自己灵魂中抽取出来的感知线，看着很吓人，但对现在的安柏修来说，那只是类似头发的东西，再也不需要将自己的灵魂凌迟剁碎再抽丝了。
　　
　　毕竟重生的时候两位地狱大公给他氪了百万为单位的灵魂钱币，安柏修如今的灵魂强度已经无法用正常的方式来估算，用意念分出一根丝线来对他来说完全没有难度。
　　
　　凋亡蔷薇对安柏修也十分信任，她的灵魂没有任何防备，任凭安柏修窥探她的全部记忆，没有留下任何的隐秘。
　　
　　如果亡灵的死亡是因为失去了愿望，安柏修又无法让凋亡蔷薇永远恢复人类的感官，那是不是可以通过修改凋亡蔷薇的灵魂，将愿望强行植入其中？
　　
　　安柏修很快就发现了答案。
　　
　　确实可以。
　　
　　凋亡蔷薇的灵魂里面依旧保留着大量跟莱恩相关的记忆，只要随便修改一下，让她对莱恩皇族的恨意转化为对所有莱恩人的恨意，那就能让凋亡蔷薇恢复原来的模样。
　　
　　又或者，将她刚刚完成的愿望修改一下。
　　
　　凋亡蔷薇只想复活安柏修，现在安柏修复活了，愿望就已经完成了。
　　
　　但如果这个愿望不仅仅是复活，还有别的东西呢？
　　
　　例如……
　　
　　安柏修思考了一下，灵魂的丝线开始在凋亡蔷薇的灵魂中进行修改。
　　
　　编织灵魂，编织梦想，让她重新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