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席地而坐 (第2/2页)

他这是才忽然连声喊道，“爷爷！爷爷！”
　　
　　“怎么了？”
　　
　　那边的爷爷才把这一网的鱼拖到渔船上，倒在甲板上。
　　
　　各类海鱼在这甲板上不要命一般的来回弹跳。
　　
　　“爷爷！那边！你看那边！有一个人！有一个人站在水面上！”小孩子用他那很羸弱的表达能力，极力想要表达他看到的那一幕。
　　
　　老人这边年纪已经很大了。
　　
　　他早就丧失了对于这个世界更远地方的向往和好奇，他只在乎身边的事情。
　　
　　比如他刚才拽上来的这一网鱼，或者是自己的小孙子。
　　
　　因此，他虽然不在乎那远处是否真有一个人站在海水上。
　　
　　也不在乎那景象如果是幻想，到底是海市蜃楼，还是癔症之类的。
　　
　　但是，他在乎自己的小孙子。
　　
　　因此，无论是什么，他都不在意陪自己的小孙子玩一玩。
　　
　　“在哪呢？在哪呢？爷爷也来看看！”
　　
　　小孩子得到了自己爷爷的反馈，他尤为开心，他那小手连连指着那边的海域说道，“就在那边！就在那边！”
　　
　　老人眯起浑浊的双眼，在这一望无际的汪洋之上，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小孩子此时也是着急了。
　　
　　他把自己刚刚得到没多久的礼物——望远镜，塞到了爷爷的手中。
　　
　　“爷爷！用望远镜看！”
　　
　　老人用皮肤粗糙，手指粗壮的双手抓起望远镜，向那边宽阔的海域看去。
　　
　　想要在这大海上，看到一个站在海上的人，其实无异于在游泳池里，寻找在池底的一枚硬币。
　　
　　如果不是有那么一蓬水雾，小孩子也不能够那么快就寻找到目标。
　　
　　不过，尽管如此。
　　
　　多年以来的海上生涯，还是让老人这边寻找目标的速度很快。
　　
　　他在这茫茫大海上，果然看到了一个身影。
　　
　　他身旁的小孩子，也是忍耐不下去了，他连忙问道，“爷爷！爷爷！你有看到么！有看到么？”
　　
　　老人声音有些沙哑，他说道，“看到了！看到了！”
　　
　　小孩子一边欢喜的同时，一边拽着爷爷的衣服摇摆道，“爷爷！爷爷！开船过去看看吧！开船过去看看吧！看看那个人到底是怎么站在海面上的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好！好！好！”老人虽然对于那个站在海面上的人形影子到底是不是人毫无兴趣。
　　
　　可是，他却很愿意满足自己小孙子的好奇心。
　　
　　他这边启动这船的动力系统。
　　
　　只听得到那“嗡嗡嗡”的声音，以及那升腾起的黑烟，还有那无有燃烧完全的柴油味道混合着海风的咸味在空气中弥漫。
　　
　　老人操纵着这锈迹斑斑的船，朝着那个人影方向的地方过去。
　　
　　三海里的距离，哪怕对于这样的一个老船来说，也是转瞬而至。
　　
　　他们接近了那身影了。
　　
　　不用望远镜就能看到那海面上确实有一个人影了。
　　
　　他们近了。
　　
　　他们更近了。
　　
　　就当他们马上要接近那身影的时候，那个小孩子举着那挂在胸前的手机。
　　
　　“咔嚓！”拍下了一张照片。
　　
　　那橘色的落日，恰好就在那人影的脑后。
　　
　　那一道人影，逆着光，朝这边看来，宛若神明。